黄芩道:“你的话原也没错,可我说的‘摊牌’并非上前直接盘问他。”
停顿了一瞬,他继续道:“想从一个人口中得到有价值的消息,能实施的不过‘威逼利诱’四个字。虽然只这四个字,但被不同的人,付诸到不同的实践中,却因细节千种万样,因而成效各异。这就象,你有你的手法,我有我的花样,正所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一样。所以,面对尚廷筠我自有打算,你无需担心。另外,我的身份有大明公文来证明,倒是不怕他不信。”
韩若壁道:“就算他信你,没有好处也未必愿意告诉你。更何况,你和我在大街上上演了那么一出戏,神光堡里还有谁个不晓得你我二人的关系?……”
黄芩摆手阻止他说下去,疑道:“等等,你我二人什么关系?”
韩若壁站起身,直视黄芩,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黄捕头,你说呢?”
一时间,黄芩心乱如麻,无语相驳。
这真是,‘无情的’心乱如麻,‘有情的’泰然自若。
过了一会儿,黄芩定下心神仔细又想了想,问道:“你我二人有无关系,和我直接去问尚廷筠有甚关联?”
韩若壁作出沉思状,道:“就上次和尚廷筠见面的情形而言,我感觉的出,他对我疑心极重。”
黄芩更不明白了,道:“他疑心你就疑心你好了,和我一个做捕快的有何相干?”
韩若壁笑道:“大明公文只能证明你的身份,却并不能证明你和我没有关系。我前脚才到的‘神光堡’,你后脚就赶来同我汇合,不管是不是大明捕快,只这一点,尚廷筠便会因我而对你生疑。”
黄芩纠正道:“你说错了,我是跟踪司图到的‘神光堡’,并非赶来同你汇合。”
韩若壁点头表示同意,道:“不错,但这样的巧合,除了我,还有谁知道?旁人可只瞧见你我在大街上纠缠不休。”
黄芩瞪了他一眼,道:“纠缠不休的是你。”
韩若壁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相信‘神光堡’里的事,没有能瞒得过尚廷筠的,所以,眼下他定是得了消息,把你当成我的同伙兼相好的了。而据我观察,尚廷筠为人很有心机,不轻信旁人,既然对我已起疑心,你的突然到来在他看来,也必与我此来‘神光堡’的目的有关。”
黄芩皱眉道:“莫非你此行真有甚不可告人的目的?”
韩若壁苦笑了一下,道:“若真是如此,倒是不冤枉了,偏偏只为给他送封情书而已。你说冤不冤?”
见黄芩一脸不相信地瞅着自己,想必也和尚廷筠一样的想法,韩若壁摇了摇头道:“不管怎样,你还是莫要直接去问尚廷筠的好,省的他象对付司图一样,把你也关进土牢,‘伺候’一番,就得不偿失了。”
黄芩道:“我以为越是被人怀疑的时候,越要心怀坦荡,实话实说,相反,过多的掩饰只会令别人确定对你的怀疑。”
韩若壁惊了惊,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直接去问尚廷筠?”
黄芩似是而非地笑了笑,道:“真被关进土牢,亦或有机会见到司图,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韩若壁道:“看来我是劝不了你了。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至少等我离开‘神光堡’后,再去问他?”
黄芩不解他为何要自己多此一举,道:“你在不在神光堡,有甚关系?”
韩若壁道:“因为那时,你的解释,尚廷筠相信的机会会高出许多。”
黄芩不解道:“我需要向他解释什么?”
韩若壁笑道:“在大街上我纠缠你的那件事埃不把那件事解释清楚,你如何撇得清和我的关系?”
黄芩反问道:“你我的关系,与他何干?”
韩若壁愣了愣,道:“不是你说要心怀坦荡,实话实说的吗?”
黄芩面有不屑,道:“我说实话实说,是指倒卖军器的案子,你却以为是什么?”
韩若壁软软地叹了声,道:“真是服了你了。”
黄芩问道:“刚才你说离开,何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