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铉立于场中,指着先前那些跟着武正海的喽罗们,面色肃然道:“ 武正海这直娘贼,居然聚了拨人想谋害我!”
朱三关切道:“可有伤了寨主?”
雷铉道:“我与这位韩兄弟都中了毒。”眼光四下扫一了圈,急道:“他人呢?”
见厅中早没了武正海人影,雷铉急切道:“洲上本无处可藏,那厮定是寻船逃路去了。”
朱三慌张道:“那要怎么办?”
雷铉道:“洲前滩口有人把守,他必不敢去,定是往后面的小滩去了。”他又转向先前谋害他的那伙人,道:“不长眼的货,居然跟着武正海?谋害寨主,论罪当诛。”
有些人听言神色慌张,更有些张口想要申辩。
雷铉又道:“但念在你们以前也曾为水寨立下功劳,死罪暂免,先绑在一边,听候发落。”接着,他一边领头迈出厅外,一边吩咐道:“留下些人把逆贼们绑了,剩下的跟我去堵武正海!”
朱三答了声“使得”,依命留下部分人手,随后带人追了上去。
黄芩、韩若壁跟在他身后也走出厅去。
一行几十人追至洲后小滩,见武正海正抗着个一人大小的麻袋向前疾奔,那麻袋似乎塞得满满的。
雷铉喝道:“狗贼,还想往哪里逃!”
众人都冲上前去,把武正海围在当中。
武正海回身,样子既紧张,且狼狈。
雷铉怒道:“我看你不该叫紫面狼,叫白眼狼才匹配!当年危难之时,我曾几番救你性命,不想你今日却来害我!”
武正海回道:“以前我敬重你是条英雄好汉,但后来,你与官府‘分水为界’,对各寨弟兄颇多压制,实在令人失望。我是不想让‘分金寨’被江湖同道耻笑罢了,今日之举实乃迫不得已。”
雷铉冷笑道:“这么说,是你暗里挑唆水寨间矛盾,令那几位寨主想要退出联盟的喽?”
武正海跳将起来,道:“他们都是真英雄,自然与我同心,何需挑唆?其实,你既无心争霸樊良湖,就该早早卸下盟主、寨主之职,让给有心有力之人。”
雷铉道:“难道有心有力之人就是指你这种忘恩负义的鼠辈?”
武正海听言也不禁面红,道:“其实,我已等了两年,希望你能主动将寨主之位让出……”
雷铉嘴角挑动,道:“可惜你今日只有死路一条。”
武正海面有惧容,愣了愣,露出乞怜之色道:“我若交出解药,你可愿念在以往兄弟情份,放我一条生路?”
雷铉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脑海中泛起刚才他杀入忠义厅时的嚣张模样,和现在实是判若两人。他心下恼恨之外,又加了份鄙视之心,暗念若是留下此人,说不定日后还会招惹到意想不到的挫败。
想到这里,他哈哈笑道:“你说这话,解药自然在你身上,等杀了你再拿也不迟。”说罢,他转头对黄芩道:“黄兄弟,你说是不是?”
黄芩淡淡道:“这是‘分金寨’的事,我管不着。”他身为公人,武正海的死活本与他毫不相干,自然不屑理会。
雷铉见他不理不睬,心道:我怎么忘了他到底是官府的人?杀不杀武正海,的确不关他事。
他使了个眼色,一众兄弟便纷纷磨拳擦掌,待要缩小包围圈。
武正海却道:“且慢,我还有话要说。”他不慌不忙地卸下肩头的麻袋,重重扔在了地上。
雷铉等人警惕地瞧着他,看他还能玩出甚鬼花样。
武正海瞧了眼雷铉,解开麻袋的同时,一枝峨嵋分水刺已擒到手中。等麻袋里的人刚露出头脸,他便紧紧将那人揽入怀中,手里的分水刺压在了那人的颈项上。
到了这时,他依仗手中握有筹码,悠悠道:“若是解药的份量不够重,就再加一个雷小姐。雷寨主看可够吗?”
雷铉瞧了眼他怀中之人,睚眦欲裂,切齿道:“你这卑鄙小人!”
原来武正海怀中昏迷不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