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哄散,狂风卷起一地落叶,还有几个睡眼惺忪的小鬼被吹在空中。
阿成摔在地上,他揉了揉眼睛,小跑而来死死抱住时聆大腿:“老祖宗救我!”
“这法术……”季陈辞小声呢喃,“怎么这么眼熟呢……”
无数道法力在阵里横行直走,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时聆就这么冷眼旁观,许久之后,对面还是无法破阵,只能停手。
魍离山重归平静。
时聆冷哼道:“我还以为有厉害呢,没想到这么点法力就支撑不住了。”
她略一挥手,将护山阵藏回地下。隐约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时聆将食指抵在唇前,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仔细分辨声音的方向。
“在西面。”时聆对阮娘和几位长老道,“你们先回去,让大家都躲躲好,别出来凑热闹。”
阮娘想将阿成从地上拖起来,但他抱着时聆大腿,死活不肯走:“我不走我不在,我要看老祖宗打架!”
时聆将他拎在空中,看着他哇哇大叫,手脚到处扑棱:“你个小拖油瓶,被抓了还要我去救你。”
这话可不是随口说说,每次道士打不过时聆,就会抓几个小精怪威胁她,她又不能坐视不理,只能去捞这个捡那个,恨不得将所有看热闹的家伙都踩进地里。
阿成捂着脸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西边就跑上来一群道士,约莫二三十个,为首的小道士气焰嚣张,语气猖狂:“大家快来,妖女在这!”
转眼又看到她身边的人,小道士迟疑了下:“诶,师兄???”
雪白长袍,袖口修着云雷纹样,正是朝天宗的道袍。方才看到那法术,季陈辞只觉得眼熟,但因他们的法术施得稀碎,他没认出来,直到看见那道袍,他才反应过来。
那小道士忿忿不平:“这山里鬼邪肆虐,精怪横行,师兄你竟和妖女同行,实在堕落!”
“善虚真人仅有我一位弟子,你算哪门子师弟?”季陈辞冷冷道,“法术施得乱七八糟,当真是丢朝天宗的脸。”
小道士一张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妖女拿命来!我们非要把这山里鬼怪都杀干净不可!”
时聆摊手,试图和他们讲道理:“万物有灵,精怪们因山而生,为山而亡。吃的是浆果野蔬,喝的是甘霖露水,与人类互不干扰,又何必赶尽杀绝?”
后面的人群中传出一道声音,也不知是谁在说话:“我们都听说了,这里有山鬼作恶,死了好几个人呢!”
时聆握紧长剑平静道:“所以你们连凶手都没找出来,就急着杀光山上所有鬼怪?”
“那是自然。”为首的道士义正言辞,“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很好。”时聆点点头,转身问季陈辞,“你也是这样想的?”
季陈辞下意识开口解释:“我只抓害人的妖怪……”
“妖女拿命来——”
随着小道士一声大喊,后面几十个人都冲了上来,他们将时聆围在中间,纷纷拿出法器指着她。
桃木剑、三清铃、法尺……时聆大概看了几眼,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东西,一点变化都没有。
季陈辞站远了些,他抱着手坐在树下看戏,想了下还是提醒道:“诶!你下手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