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颅脑损伤,颅内血肿,多发肋骨骨折,急需手术,联系到家属了吗?”
“还没有,患者父母离异,互相推诿,都挂了电话。”
陈文清生在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家庭,父母在他三岁那年离异,年幼的他就尝遍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有一次仅仅只是因为夹了盘子里的一块肉,就被继父一顿毒打,这样的生活他一过就是十年,身上旧伤添新伤,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惨痛遭遇。
终于他在十三岁那年离开了,离开了这个让他痛恨一生的地方。
一路乞讨流浪来到了海州,还好被福利院收留。在这里上了学,甚至考上了大学。但是,毕业后的陈文清找工作处处碰壁,不断的跑各种招聘会,在网上投简历,却都石沉大海。最终找到一份培训类的工作,上不上下不下一干就是三年。
之后陈文清干过销售、跑过保险、学过按摩、开过滴滴、做过厨师、拧过螺丝,与朋友合伙投资做农家乐。但是因交友不慎被骗,血本无归,还欠了五十万的外债。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消沉和落魄之后,他决定要先生存下来,于是选择了当一名外卖骑手,住在每个月850元的合租屋里,浑浑噩噩的活着。
他选择了躺平。
每天刷着差不多的视频,时而跟着哈哈大笑,时而感动得伤心流泪,时而愤愤不平,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有时候陈文清看看手机里的通讯录,打开聊天软件看着曾经一起勾肩搭背的好兄弟,竟如同陌生人一般,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仿佛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肾上腺素一毫克,静脉注射。”
“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完毕。”
“患者室颤,准备除颤!”
除颤第一次。
“同步电转复200焦,充电完毕。”
“嘭…嘭…嘭……”持续按压。
除颤第二次、第三次……
“滴——”的一声。
生命体征仪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长鸣。
一脸紫红色的陈文清终于苏醒过来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想活下去,为了现在的家人,为了爹、娘、文蕊,他一定要活下去,有些松开的手再次紧紧地拉住藤蔓,整个身体用力地向上挺着。
“我不能死!”
“怎么办?怎么办?”
“我还不能死,到底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