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把一个保温瓶递到她面前,吞吞吐吐说:“这是我妈妈煮的,生理期的时候喝这个,身体会比较舒服。”
他今天的血压一定在顶标,他先被丫头炸一次,请老妈帮忙煮药的时候,再被她的暧昧眼光炸一次,现在,哎呦哎呦,子夜的脸怎么那么红……
呼,他很想把她的脸抹一抹,告诉她,那个没什么,生理期只是人体的自然现象。人体……裸体……杜岢易,你脑袋里转的是什么龌龊念头?
姚子夜接过保温瓶。“你怎么知道我……”虾子煮熟了,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每个月固定时间都会向学校请假,所以我猜应该是这样。”他的脸也熟透了,是螃蟹。
他答应过丫头,不把她出卖子夜的事说出来。
“那、那没事了,我先回去,药记得喝。”他指指后头,准备转身。
一个冲动,姚子夜拉住他的手,他猛地回头,脸仍然赤红。
“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吃饭?”
抱在怀里的保温瓶传来阵阵暖气,把她冷冷的心煨暖了。这是连母亲都没想过的事,而他替她想到了。
“吃饭?呃,好、好啊,我肚子刚好很饿。”他挠挠头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很熟的子夜面前,会突然智力降低。
她牵着他的手,走回自己房里,翻出一条大毛巾给他,又找了套哥哥的衣服交给他。
“我先出去,五分钟后进来,你把湿衣服放在桌上,我请崔妈妈帮你洗好后烘干,等一下回去的时候,你就有干衣服可以穿。”
“好,谢谢。”
如果子夜抱在怀里的保温壶煨暖了她的心,那么他手上的大毛巾一样暖了他。
快手快脚把衣服除下,他在她的房间里闻到熟悉的香味,糟糕,喜欢她以等比级数的方式增多,多到他的胸口快要爆炸,他笑得阖下拢嘴,笨笨傻傻的站在她的梳妆台前面。
突然,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光溜溜,一惊,匆匆冲进浴室里。
姚子夜背靠在门后,左手轻轻握着自己的右手,刚刚,它握过他,笑容甜了,她想起他身上的味道,想起他宽宽的背脊……
这是不对的,背着好友,偷偷恋着好友的男朋友,她讨厌自己的不道德,却无法阻止寂寞的心,想要靠他更近。
抿唇,她提醒自己,他对谁都好,不单单对姚子夜好,他对每个女生笑、收下她们送来的礼物,他从不对女生发脾气,他总是尽心尽力为她们解答数学题,但只有在丫头身边,才能看见他的自在快意。
所以,他对她,并不特别,他们——只是朋友。
她企图用冷水浇熄那胸口的悸动,可惜没用,在她抱起他的衣服时,那颗甜滋滋、渍了蜜的心脏,又唱起爱情恋曲。
晚餐桌上,他吃很多,她看着他吃就好满足。
杜岢易问:“伯父、伯母呢?”
“他们很忙,我们一年碰不到三次面。”
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打算引发他的同情心,是他自己同情心泛滥成灾,放下筷子,替她添满热热的汤,推到她面前。
姚子夜端起来,用汤匙喝着。“没关系,我习惯了,只是有时候一个人吃饭,很无聊。”
“那还不简单,我每天来陪你吃饭。”
“真的?”
“还有假的?以后,我载你回家,吃饱饭后再回去。”
“那杜妈妈……”
“放心,我妈很好,她不会唠叨。你也可以到我家吃饭啊,虽然我妈的厨艺不怎样,但是她很热情,她一定会喜欢你。”
“好啊。”姚子夜回答得和他一样爽快,她笑了,甜甜的,和她的心一样,渍入蜜汁。
“你爸妈只有你一个小孩?”杜岢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