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后面的过程就不必细述了。
总之,一行人将魔蛇包围,鸡飞狗跳、叮叮咣咣地打了一场,终于擒住了它。
蛇身太小,即使是最小号的笼子,缝隙也比它宽。
正好他们手头还有几个多余的锁魔钉,就朝着小蛇摁了下去。
言干想了想,如实道:“其实,它倒未必是故意挑衅。”
毕竟,魔蛇所说的,全部是妖族客人之前说过的词汇。
从体型上看,这条魔蛇年纪尚幼,恐怕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只是懵懂地在进行复述学习。
客人理解言干的意思,淡淡道:“或许吧,不过除魔务尽罢了。”
他们聊得太过投入,注意力早就从笼子上转移开来。
没人注意到,那条被钉得笔直、连浑身鲜血都快流干的小蛇,朝着一个方向,努力地扯长了身体。
它用尽浑身力气,才令自己小小的圆脑袋,轻轻顶动了一下那只落进笼子缝隙里的木簪。
这份死到临头前的执着究竟来自于何处,恐怕连小青蛇自己都不明白。
只是小蛇下意识觉得,那是一件令它非常亲近的东西。
伤痕累累的小圆脑袋刚一碰到木簪,小蛇周身环绕的魔气便肉眼可见地淡去。
除此之外,一股常人肉眼难以察觉的“气”,从木簪流动进入那具破破烂烂的躯体,为小蛇注入了崭新的生机。
肌肉抽搐般弹动着,三颗锁魔钉被从蛇身中生生挤出。
细细的蛇信无声吞吐,木簪上的气味借着空气流动,一丝不落地被收进犁鼻器间。
非常奇异的是,这一幕竟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人的注意。
在旁人的无知无觉下,小青蛇细巧地钻过了笼子空隙。
在逃入最近的一丛衰草之前,小蛇的脖子古怪地扭动了一下,就仿佛想要回头看上一眼,又被理智强行压制住那样。
仅仅一次呼吸的时间,小蛇盘起身子,撕下尾巴上一片欲坠不坠的蛇鳞丢在地上,便义无反顾地隐匿了踪迹。
那片晶莹剔透的蛇鳞尖尖,就和小蛇本想注视,又强行克制住的方向一样,笔直地指向言干怀中。
…………
等众人发现小蛇脱身的事,那已经是一盏茶之后了。
客人们骂骂咧咧地检查了整个院子,撕开了几张追踪魔气的纸符,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前后搜寻了可疑的鲜血痕迹。
然而,之前收拾淤泥魔的行为,让整间院子都污糟糟的。
浓厚的魔气和斑斑点点的血迹满地都是,根本看不出一条小蛇曾经从这里逃离。
“好吧,它伤得那么重,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妖族大叔嘟囔着。
他提醒言干:“我们启程之后,你们龟族多留心些,别再被魔蛇给咬了。”
言干回忆了一下那条魔蛇的样子,觉得它跟蛇肉干儿只有一线之差,估计会默默死在哪个角落里。
就在他准备离开小院之际,怀中的言落月急了。
她“啊啊”地叫着,提醒般连拍起言干的手臂。
当然,以言落月现在的力道,拍打的触感也和小猫肉垫无异。
言干被萌得七荤八素:“怎么了,妹妹?”
言落月睁大眼睛看他:她的簪子掉进笼子里,还没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