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小女子的寒家了,公子请吧……”厉钗儿客气着,我心说你这气派都“寒家”,我们家那巴掌大的地方算什么?真是不知现在住在城里房价野蛮飙升地辛苦。
厉钗儿说话间,大门已经开了,一个个的婢女小童列了出来,虽然天色还不太暗,她们却都打起了灯笼,照得这门前又是一阵华丽威严。
进来宅第,说是要坐一阵轿到内里,我推说不习惯。于是厉钗儿就陪着我走路,一边走一边给我讲着宅子里的这里那里,我也细细听,细细看。
比起多方胜境的内院来,这里的布置是欠缺了点什么,但精妙巧致的地方也不少,大户人家地奢侈豪华嘛。
走到几百步的时候,右边拐进一条小路,两边的风景马上不同了,和刚才深宅大院的气派完全是两回事,这里的花草都颜色雅致,建筑也小巧清新,并且不照常规的散落在四处的树荫花丛边,虽然少了整齐的架势,但灵动跳拖的美感还是跃然心间,让人不由钦佩这里的主人品味不凡。
“三岁起这片园子就划给我了,不过直到五岁上下才有精力来整理,现在已经小有规模了,严公子你看如何?对了,那字还是上代大长老题地呢……”
我顺着厉钗儿地手指的方向看去,居然一块古朴地牌匾就随随便便的架在两棵柏树的枝杈上,苍绿掩映间,模模糊糊大概是“琼圃园”三个字。
三岁就有房产,五岁开始打理?我忍不住咂舌。
厉钗儿停下的时候,我的面前是一汪不大却碧绿清澈的小池,里面的小鱼儿游着,一点儿也不怕人。池子旁边就立着一座阁楼,高有三层,样式倒也没什么特别。
“这里最清净,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在这里听风看鱼。睡一天觉。”可能到了自家,厉钗儿说话地语气也不似那么拘束客气了,这轻轻笑着,别有一番小女儿的憨态。
进了楼,差不多是饭点了,厉钗儿直接就吩咐准备酒菜。
我也不客气,她一让。我就坐在桌子上,碗筷杯碟都是摆好的。菜也上得极快,好像做起来全不花功夫。
最难得的是,味道一点儿折扣也没打,好极了。
“怎么样,严公子,我这里的饭菜还合口吧?”厉钗儿自斟着酒壶,给我满上一杯。
“嗯~好吃。不加味精的好菜外面已经不多了……”
“味精?”
“啊,就是种调味品,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哦……”厉钗儿将信将疑地,又接着问,“严公子和灵儿姐姐相识也算很久了吧,不知道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形呢,钗儿很是好奇。”
“久倒是没有多久”,我想着当初捡到灵儿时的情形。实在算不上体面,“大家不过是碰巧在一块儿喝杯茶,吃个饭,就那么认识了……”
“原来是这样……”厉钗儿似乎对我地敷衍了事根本不在意,只顾着为我夹菜添酒,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
我找个茬子要问她关于灵儿小玉的事情。她就推给明天,说今天先把一切都放下,反正明天才能去。
不过其他的事情,像这里的风土人情,厉钗儿说起来也是处处有趣,没有一点儿冷场的意思。
“谷里最热闹的所在是韵漪歌会和晶镶舞会,都在每年大祭地时候。要说在那几天,唱的和跳的人,其实比听的和看的人都多。尤其是怀了春心的男男女女,可是有了由头不去守那些个死板规矩。借着热闹劲儿。眉来眼去,私定终身。”
我听得有些跃跃欲试了。可一想自己这破锣嗓子唱肯定是没人听,生疏舞技呢,跳得也稀松平常,而且标准和这里估计还远不是一回事。
“不过以严公子的气度风采,只怕还没出口,就惹得小姑娘们心旌动摇了……”
“呵呵~”我干笑两声,觉得这酒喝的虽然不多,但总有些绵绵地醉意和糊涂感研磨着脑神经,刺激着自己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但我心里清楚着。
“厕所在哪儿?哦,就是茅房……”
“嗯,快带公子去……”厉钗儿捂着嘴笑了下,叫过个婢女。
自从开始修身养性,练起气功来,我肚子里就总有一点清明,不管喝多少酒,舌头再打颤,该吃的吃,该拉的拉,痛哭流涕,在桌子底下学狗叫的事情绝无可能生。
放过水后,身子轻松了不少,晕晕乎乎的被小婢扶了回来,坐在身边地厉钗儿似乎笑意更深了,她客气的问了我究竟有没有事,然后就抬起双臂,轻拍玉掌——
啪啪两声。
吃饭的厅堂本来就很大,除了桌子,还留空着不小一块地方,这时摆在那空地的屏风后,左右款款歩出两行妙人儿,都穿着粉色衣衫,娇俏可爱。
音律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响起,而这几个可爱美人儿已然起舞,我虽然鉴赏过灵儿和夜的绝世身姿,但此时此刻酒精上头,已没有什么品味可言了,只觉得满眼的魅惑柔情,是触手可及的销魂娇嫩,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毫无形象的傻笑着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