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从来没穿过正装,考二级运动员证书的照片是蓝底配校服。大型赛事的证件照这是第一回。
这一身衣服他觊觎许久,杰哥从来不穿,在衣橱里套着防尘袋落灰。纯黑的西装,肩线和腰线稍微宽了一点点,就一点点,两人的衣码几乎相同。
裤腰合适,再打上杰哥的皮带,薛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呼吸加快,心跳得很慌张。终于来了,要比赛了。
“杰哥。”薛业走出浴室,白衬衫衬着一张兴奋的脸,领口还没抻平就想着打领带,“这个怎么弄啊,不会。”
“诶,有点帅哦。”陶文昌饿得两眼冒星,大快朵颐,“可以可以,3月份咱俩带孔玉一起跳,二带一,白队膝盖积水了这回不上。”
“我不带,我就跳预赛,伤还没好呢。”薛业说,肩膀上有一双手帮他整理。他动动肩,外套也合适,裤长也刚好。
底下一双锃亮的小皮鞋,44码。
祝杰帮他打领带,领带一头有点湿。眼神钻进西服的扣边在薛业腰上流连。
放肆地深入。
不想给摄影师看。
“杰哥。”薛业随意地擦着汗,“领带太麻烦了,我戴上好看吗?”
刘海向下垂着,柔顺,随意地盖住额头。祝杰连续两次错过温莎结的最后一步,直接把领带扯了。“这领带不好看,不要了。”
“嗯,他的意思就是你好看。”陶文昌自动翻译,“可是你的发型不合格啊,证件照要求露五官,要不你把刘海剪剪?”
“做梦。”祝杰替薛业回答,把衬衫最靠上的一颗纽扣系上,勒在喉结尖的正下方。
他看着薛业。他的。
薛业仰着脸,送上两条骨相漂亮的下颚线:“杰哥,扣子都系上好看还是解开一颗好看啊?照相非要打领带吧?勒得慌,还是上场舒服,运动背心和短裤最好。”
“你的短裤太短了,和不穿差不多。”祝杰看着薛业的喉咙,短而圆的指甲轻轻滑过去,硬的。看了几秒他把这颗扣子又解开,还是别系了。
系上招人,又怕解开被人看了锁骨。
正装不适合薛业。
以后给他买套头毛衣。祝杰看着那双漂亮的黑眼珠。
“那明天你帮我打领带啊。”薛业眼里都是喜悦,灼灼发光,“杰哥,我现在又是运动员了。”
“本来就是,二级证我陪你考的。”祝杰的手指狠狠一勾,又解开一颗,半开的襟口下面,有一道浅浅的沟。
薛业笑了笑,二级证是自己禁赛期过了才去申请的,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多害怕,怕申请不下来,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过去。拿证那天,杰哥陪自己去的,不耐烦地等在路边,一条腿架着公路赛,帅得发光了。
现在他动动鼻翼,嗅来嗅去,空气中除了饭菜的香味还有特别熟悉的味道。“也是,我本来就是运动员,大二上半学期我去考一级运动员证,争取大四之前拿下健将级证书……杰哥?杰哥你想什么呢?”
祝杰怔了一下,把两颗纽扣依次系上,食指反复摸着外套的领线和领口。“没想什么。”
呵呵,想入非非呢吧。陶文昌笑而不语,三两米饭下去一两半。正当他又去挖酱料的时候,耳边起了一阵风声。
“我操陶文昌!你吃我海鲜酱!”薛业俯身把他压住,动作真的快,一只手掰着陶文昌的下巴,“你给我吐出来,这是我师兄妈妈做的!”
“咳……我怎么知道是谁的。”陶文昌才不怕他这套,先把嘴里这一口吃进去才是真的,“孙子祝杰你丫阴我!不过别说……真挺好吃的,你让你师兄再寄几瓶过来,我买,昌哥给钱。”
仅剩半瓶了,薛业的心在滴血。“给钱也不行,业爷今晚必定要捶飞你!”正要挥拳,裤腰上的皮带被往后拽,拽到整条西装裤的臀线跟着往后弯曲。
“你刚才骂的什么?”祝杰黑着脸。
“杰哥他吃我酱。”薛业还掰着陶文昌的脸。
“不吃白不吃,真香。”陶文昌抬起头,嘴巴快速地嚼动着。反正祝杰刚才那句话说明薛业今晚血条空了,不足为惧。
“一瓶妈妈酱,你他妈至于么?”祝杰揪住西装裤熨烫平整的布料,把人押进了浴室。
“杰哥,我酱!”薛业张牙舞爪忽然身体腾空,两只皮鞋离开地面几厘米。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能老实会儿么?”祝杰托住他的身体,肌肉的手感是硬的。
薛业老实了,因为杰哥说过他沉。“我酱没了……杰哥你松手吧,我不捶他了,我把剩下的抢回来。”
“不松。”祝杰用腿踹上门,牙齿咬开薛业胸口前的透明扣子,把那条沟剥了出来,“我看看你。”
呵呵,死到临头了吧。陶文昌逃过一劫,挺滋润地吃完了米饭。不一会儿薛业红着脸出来,平整的西服面料上全是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