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地看着她,本来想问句“怎么了”,但考虑到字数太多,对我伤痕累累的舌头负荷太大,于是我只发了一个单音:“咋?”
然而饶是这样,口腔运动时尚未痊愈的脆弱部位碰撞到坚硬的牙齿,还是直接疼得我“嘶”了一声。
周怡的表情一瞬间相当精彩,她停顿了一下,才神态扭曲地说:“呃,祝您xing福、百年好合。”
“???”
对不起,我真的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中午秦烬来给我送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她那跳脱的思维蹦跶到哪儿去了,我真的很想立刻冲出门去解释一句,我这只是单纯的口腔溃疡,不是因为和某人,或者任何人接吻太凶才受伤导致不能说话的!
秦烬今天做了炸鸡块、薯条,上面浇着雪白的美乃滋酱和鲜艳的红番茄汁。
我掀开合盖,食物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我微微鼓起腮帮,看了半天,没有动筷。
半晌,我慢吞吞地道:“为什么又是炸鸡?”
“因为每次我做油炸食品你都会吃得精光。”秦烬说,“我以为你喜欢。”
我默了一下,仔细思索回忆了一番,发现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尽管面前色泽明艳金黄的鸡块令我的肚子很不识相地发出了饥饿的讯号,但理智告诉我,这一顿下去,明天我这整张嘴恐怕是都不能要了。
我克制着自己的手,把饭盒推远到秦烬面前,质问他道:“……怎么没有青菜?”
“家里的都吃完了。”秦烬答,“还没来得及去买,你想吃青菜,我晚上做个汤?”
我抿了抿唇:“唔。”
他见我良久不说话,问:“怎么了?”
事实上我刚才只是在想怎么酝酿措辞,又不至于让他察觉出我的窘境。
却不料秦烬提前一步敏锐地发现了真相:“你这是,舌头破了还没好?”
我木着脸,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唔。”
烦,饿,不想说话。
秦烬上前,大手捏了捏我的下巴:“啊。”他示意我张嘴,轻哄道,“给我瞧瞧,伤哪儿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莫名其妙地想,才不给他看。
然而,虽然脑子里明明是这么想的,我却在反应过来,伸出小小一截肿得通红的舌尖示意他看。
秦烬低下头,颇为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嘴角边好似带着点淡淡的笑意,他用微微低沉的声音问:“我给你吹吹?”
……。
说得一本正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耍流氓呢。
等一下,他怎么知道我舌头破了很久还没好,我这两天除了话少以外可没干什么别的,他这就猜出来了?
又不是他咬的……
……嗯?不对……
真不是他咬的?
我脑中突然冒出个诡异的念头——
该死的,难道出差的那晚……其实我并没有在做梦?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在那张大床上按着我亲了老半天?
不会吧……我随即否定了自己。
我在异想天开些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先不论秦烬会不会因为我不理他不回他消息就千里迢迢跑到W市来,他哪儿来的钱买飞机票?再说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下榻的酒店,还大摇大摆地跑进我的房间来搞我,哪家正经宾馆的安保能做得这么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