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朗入座,堂下一阵山呼海拜,连匾额下的红花都颤抖着。满堂的恭贺唯独少了一人,陆元朗只觉得缺憾,他能有今日的胜利,许初的功劳说不尽,可偏偏此时他却没有见证。陆元朗草草讲了两句便吩咐开席,堂下弟兄们宴饮起来,他抽身走到后堂。
阙秋月这几日心头也一直吊着武林大会的事,今日陆元朗取胜她如释重负,正豪爽地和手下们饮酒,只是余光一直瞥着陆元朗,看他一脸凝重也敛了容,赶紧跟上。
“庄主?”
“遂之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马上派人去问齐九张!”
“是!”
“等等,”陆元朗拦住转身要走的人,“我安排了人去监视邬宅,也去问问有没有动向!”
阙秋月利落地去了,陆元朗怔怔坐下。大战之前许初为了他那么紧张焦虑,现在有了结果为何不第一时间赶到他身旁呢?许初要报仇,总不会选在今天吧?
烛泪一滴一滴落下,不慌不忙,桌边的人却心急如焚。
在陆元朗和叶潜上台之前有小厮过来请许初,说主人请他叙谈。许初起身回头一望,便看见一名书生样的男子朝他遥遥拱手。他认出这正是那日他在白马寺被人刁难之时仗义执言、出面解围的男子。
许初跟齐九张说了一声便起身走出去,后来陆元朗和叶潜交手,齐九张一心观战也没在意。
那男子见了许初,只说附近人多口杂说话不便,请他到一旁。
哪知那男子引着他越走越远,到了树林当中。许初心中存疑,跟在他后面不住思量,只觉得那背影身形有些熟悉。
“兄台要引我去哪里?”
“许先生莫怪,前面就是了。”
那人说话轻轻柔柔的,着实像个文弱书生。脚步也是轻飘飘的,不像习武之人。
许初忽然想到了。
“你是常永?!”
那脚步忽然顿住了。常永将身一转,原本温和的脸上现出一抹冷笑。
“原来你认得我,那倒也省事。想必你知道家师是谁了?”
许初知道,也清楚他们必然也知道自己是谁。只是既然如此,当初在白马寺他为何要出手相助?
他一转念便明白了。
“那天的无赖是你安排的?!”
常永哈哈大笑。
“不错!说实话,本来是想去砸砸场子,没想到你竟然和陆庄主在一起,我们只好作罢了,”常永一副的书生打扮,言语却毫无仁心,“当时我和梅梅还后悔,那会儿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早知道就该连你一起毒杀了,又不成想有今日,原来一时疏忽冥冥之中却是为着如今救我师父的性命。识相的赶紧交出‘回阳’的药方,不要逼我动手!”
“果然是你们杀了我师父,”许初冷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常永歪头一笑,面带困惑,仿佛不明白许初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谁让他和我师父齐名的?江湖人都道‘医余毒邬’,其实往上数数,你我师父的师父还是同门师兄弟,他余逸人却偏要做什么悬壶济世的仁医,不过沽名钓誉罢了!我师父一生的心愿就是赢了他,新研制出剧毒当然要给他先用了。怎样,是不是他自己也救不了自己?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