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这是人能听的话吗?
这下,高嘉羡的脸是彻底没眼看了。
她整个人就像一只快要冲炸的气球一样,刚想开口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气喘吁吁地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苑星的电话,本想按挂断,情急之下却一手直接给划开了。而且,还好死不死地顺带开了个免提。
这有时候呐,人就真的不能干坏事。一干坏事,老天爷都不想让你好过。
于是,下一秒,苑星那高亢的伴随着酒吧震天响的音效的声音便在整个偌大的客厅里穿堂响了起来:“高嘉羡,你丫到底来不来啊?”
没等她接口,那边又机关枪似的加了一句:“母鸡都下蛋了,你怎么下个安眠药下半天还没下成?”
高嘉羡:“……”
她现在踏马想杀人。
大型社死现场。
高嘉羡觉得自己人生所有窘迫不堪的丑态都要奉献在面前这个男人的眼前了。
在苑星喊完那两嗓子以后,她这边的客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她发誓,她这一辈子都没那么尴尬过。
她前脚刚斩钉截铁地跟被害人说她没下药,后脚她所有的破事儿都被一咕噜全在人家面前捅了个精光,连渣都不剩。
她坚信,按照祝沉吟的智商,仅凭苑星这两句话,他应该就能把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原委都推出一个大概了。
在寂静中过了三十秒后,她从牙缝里对着对面的苑星蹦了一句“你死定了”,便将这支死亡电话给挂断了。
高嘉羡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究竟有多么精彩纷呈,但她知道,祝沉吟那张英俊逼人的脸上,此刻简直已经明晃晃地挂着“你可真牛逼”这五个大字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发制人:“你别说话。”
他抿了抿唇,而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从沙发上起了身。
眼看着他要朝自己走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警觉地看着他:“你想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就算我给你下药了,那我也是情有可原、罪不至死,而且我还及时制止了你喝那杯水,你应该感谢我,不能恩将仇报去报警!”
他刚放下去的唇角又微微勾了起来:“放心,我不动手,也不报警。”
他就这样在她防备的瞪视下,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而后在她身后的柜子上拿起了车钥匙。
“稍等我一下。”他捏着手里的车钥匙,往他的房间走去。
高嘉羡站在原地,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在搞哪一出。谁料,没等她想明白,他就已经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出来了。
“走吧。”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我送你过去。”高嘉羡:“去哪?”祝沉吟:“你朋友在的酒吧。”
她张了张嘴,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啊?”
“她们不是已经等你很久了么?”他嘴上淡声说着,人已经在玄关穿鞋了。
“……你干吗要送我过去啊?”她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了——非但不生气她给他下药,也不批评阻止她大晚上的出去玩儿,竟然还要特意亲自开车送她过去。
“毕竟你处心积虑给我下药耽误太长时间了。”他穿好鞋直起身,“我还挺过意不去的。”
放你的屁!鬼才会信你过意不去。
她盯着他咬牙切齿地看了一会儿,随后脱下身上的家居服外套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挂,也抬步朝玄关走去。
好你个祝沉吟。你以为你给我来这一套,我还会怕你不成?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的是,祝沉吟的目光在她身上那条露肩的小裙子上停留了好几秒,漂亮的眼眸也有一瞬变得黯沉沉的。
两人就这么一路下楼上车,高嘉羡在坐上副驾驶座后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苑小姐,感谢你那两嗓子,我今晚所有的计划都给你兜出来了,你应该庆幸你现在没去警局捞我的路上。
苑星秒回:哈哈哈哈哈哈祝医生都听到了?盖尔-嘉朵:他现在在送我过来的路上。菱沐:???盖尔-嘉朵:我觉得他可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差点被下药了还要送她去玩儿,她觉得这位祝医生明天上班前可能要先请同事查查他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