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没惊讶,实在是最近对他自荐或者他荐的太多。
大清皇太子的婚礼,皇上已经明示了务求隆重,所谓隆重不就是银子得花到位嘛。当年皇上大婚时花费不足一百万两白银,如今么,国泰民安,国库里有钱,只会花得更多。
多少人盯着隆科多手里的这个肥差,隆科多有自知之明,他不可能把肉全部都给吃了,总要分一些给别人,这肉吃到嘴里才踏实。
太子的动作还算慢的,早前大阿哥就给他推荐了他身边哈哈珠子的兄弟,太子现在再来推荐人,隆科多一点不稀奇。
说起来这些皇阿哥们的日子真没那么好过,年纪小的阿哥不提,只说这些成年的阿哥,没开府,没有自己的产业,完全靠俸银与皇上的赏赐过活,简省一点用还好,但像大阿哥与太子这种“交际广泛”的人肯定不够钱用,可不得绞尽脑汁想法子搞钱?
隆科多既已经答应了大阿哥,那么也没理由拒绝太子,反正这些事瞒不过皇上,而皇上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这里,隆科多问道:“您想推荐谁?”
太子笑道:“孤的奶公凌普。”
又是这个凌普,这人是个捞钱的好手没错,但他的手伸的也太长了,不然皇上也不会免了他内务府总管大臣一职,没想到太子还要重用此人,隆科多一时心里有些厌烦。
算了,反正大阿哥的人也在,到时候让这两方人马自去别苗头。
隆科多便一口答应下来,“行。”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让太子的心情好了许多,为了表示体恤臣子,他安慰了隆科多几句。
“隆侍卫,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值得为了女人伤自己的体面。不如孤给你做个媒如何?”
隆科多在心里已经把太子骂了一百遍,他因在静明园私藏李四儿之事闹了个灰头土脸,巴不得别人赶紧忘了这事才好,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不大敢出门,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目光带着嘲笑,硬是在家里捱了一个多月才出门,好在依着他的身份,没人敢当面嘲笑他,别人顶多背后笑话他,他索性当做不知道。谁知太子竟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一副自以为体恤臣下的模样,隆科多差点儿怄得连早饭都吐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多谢您,但臣现在以公事为重,至于私事还是以后再说。臣还有事,告辞!”
说完他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太子身边的小太监立刻说:“殿下您好意与他做媒,这隆科多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
太子叹了一口气,道:“实乃皇阿玛对佟佳氏一族太过宽厚优待。”
毓庆宫屋子窄,太子在这里住了二十年来年,心中时常感到屈闷。隆科多后面很明显不给他面子,太子的心情又低沉下来,他起身出了屋子,顺着风声听到小婴孩的笑声,心中不由得温暖起来,抬脚去了侧福晋李佳氏的屋子。
李佳氏正在逗儿子玩儿,见太子过来,惊喜道:“殿下爷!”她让乳母把孩子抱到太子跟前,“爷,您看看我们的弘晳,长得多可爱啊,大家都说他长得像您呢!”
太子抱起这个儿子,弘晳突然冲他咧嘴笑了,太子将脸贴着儿子的脸,弘晳啊,这是他的儿子,更是皇上的长孙啊。李佳氏趁着太子心情不错,说:“殿下爷,江南富庶,听说那里物产丰饶,您答应过我的那些个东西……”
太子喜爱李佳氏的娇柔,兼之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健康的长子,素来对她高看一眼,他知道李佳氏对于太子妃即将进门的恐慌,他对自己的女人从不小气,于是把孩子交到乳娘抱走,然后轻轻抚了下李佳氏的肩膀,笑道:“孤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忘了,你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列一个清单,交给凌普也就完事了。”
李佳氏喜笑颜开,福身说:“妾身谢殿下爷赏赐!”
太子握着她的道:“石氏是皇阿玛亲自择定的太子妃,贤惠明理,想来与你应该合得来,不用担心。”
李佳氏柔柔地说:“您是妾身的天,有您在,妾什么也不怕。”
太子拥着李佳氏怀里,两人各有心思。
未来的太子妃,满姓苏完瓜尔佳,汉姓石,她的家族门第显赫,祖上以军功起家,论祖父、父亲的官职及威望,她远超其他阿哥们的福晋。皇帝为太子选这个嫡福晋用了十分的心思,有让石家为太子添势的意思。然而很不巧地是去年太子妃的父亲石文炳进京谢恩途中病逝,听说其祖父也年迈病弱,撑着一口气等着孙女儿与太子完婚。
石家的两个当家人眼看都要没了,出身最为显赫太子妃一下子就尴尬起来。太子少了岳家的势力,对这未来的太子妃感触难免复杂。李佳氏暗暗
心喜,太子妃家族势力败落对她来说却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