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江乘月来不及阻止。
然而Nalson听不懂也听不见他说话,一个劲儿地和路许夸他好看。
忙着应和Nalson的路许,不着痕迹地忽略掉了他这句话。
NancyDeer在纽约曼哈顿的专柜比江乘月在宁城见过的还要华丽漂亮,落地在商场的入口附近,占用了上下两层空间。身着正装的SA忙着接待顾客,路许时不时地摆弄着手机镜头,让江乘月看店里的布置。
路许的指尖扣了一下蓝牙耳机:“看看?看中了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捎回去。”
“把你自己好好捎回来就行。”江乘月说。
“你睡我房间吧。”路许说,“我人在纽约,不至于影响你学习。”
江乘月刚刚回归正常的心跳,又被路许给拨乱了:“嗯……行。”
路许又跟他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奢侈品牌NancyDeer的股权变更,并没有路许描述的那般风平浪静,江乘月前一阵子跟着路许认识了基本时尚电子杂志,从这些电子杂志发的动态里窥见了NancyDeer这段时间的惊涛骇浪。鹿与南希在这场股权争夺中,完整地保留了自己的核心设计风格。
而路念前夫给路许带来的麻烦,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路念阿姨近期也想回国,抽空找了江乘月聊天。
江乘月回拨电话时,刚好坐在路许的工作台旁,指尖还拨弄着新鲜的玫瑰花。
“没找到机会问你。”路念说,“你路许哥哥没打你骂你吧?”
“没有的。”江乘月摇头,“路许……哥哥,对我很好。”
自打路许说开始追他,他每次和路阿姨说话,都有种愧疚感。
他住着别人家的房子,勾引别人家的鹅子,好像怎么都不太说得过去。
“那就好。”路念舒心说,“kyle虽然是我带大的,但他的脾气很不好,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发火。”
“不会的。”江乘月说,“他发火都是有理由的。”
只想仔细想一想,他能慢慢推出来路许每次发火的原因,不是没理由的。
路念被他逗笑了:“kyle是不是威胁你了?这么乖地维护他?”
威胁没有,江乘月只是有点偏心。
路念的心情不错,和江乘月说了点从前的事情:“我前夫,Enrich,是搞艺术的,我应该没给你说过吧?”
江乘月说没有。
“他喜欢画画,小有名气,当年我和你妈妈同在援非医疗队,于A国边陲的一个小镇上遇到了他,他在那里采风。”路念说,“后来,你妈妈留在那里工作,我去德国结婚,刚结婚的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幸福,和艺术家结婚是件很浪漫的事情。”
江乘月安静地听着她说,偶尔会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好景不长,kyle出生以后,他的绘画灵感突然开始枯竭,脾气逐渐就变坏了,画不出来,就会冲我和kyle发火,我记得有一次kyle从院子里回来,伸手想抱他的腿,被他推下了台阶,从那以后,kyle再也没亲近过他。”
“他进监狱的事情路许跟你说过吗?”路念问。
“提过的。”江乘月说。
“他被关了将近两年,在监狱里弄断了一根手指,出来时就画不出什么了。”路阿姨的声音温和而平静,“他觉得是路许毁了他。”
路念说,Enrich认识不少画画的朋友,最近还托人给路许使了不小的绊子。
江乘月抓着玫瑰花枝的手突然收紧,还未修剪的玫瑰花刺扎破了他的指尖,沁出了小小的血珠。
“挺头疼的。”路念也不常和别人说这些事,大概是觉得他是个很好的听众,这才多说了些,“你知道的,艺术家都比较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