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路老师,这都几点了。”深夜接了电话的宋均叹了口气说,“你人都在国内,能别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打出一种我俩有时差的感觉吗?”
“他不恐同。”路许开门见山地说。
宋均从这匆忙的语气中,终于想起了路许不久前失魂落魄的那通电话。
“怎么发现的?”宋均问,“江乘月说他喜欢你了?”
“不是。”路许转头看了眼在等着打针的江乘月,江乘月似乎是觉察了他的目光,抬起头冲着他把嘴角扬了起来。
“他眼泪过敏。”
路许话说到一半,突然记起来,江乘月眼泪过敏,并不是突如其来的。
刚一起住时,被他欺负后微红的眼尾。
Livehouse洗手间里,用湿纸巾轻轻擦眼睛的江乘月。
还有那次,在面料展上撞上他,又转身逃开的江乘月。
以及,他想亲一亲江乘月的那天。
江乘月其实没把眼泪过敏当秘密,是他太粗心了。
“眼泪过敏?”宋均问,“那还真是少见。”
宋均嘲笑:“哎,我就说嘛,你做设计师的想象力能别随随便便地代到生活里面吗?”
“先挂了,医生叫我。”路许说。
“不严重,但我刚才问了,他对所有人的眼泪都过敏,别让他接触过敏源。”医生对路许说,“让他以后注意,及时远离过敏源。”
过敏源,这个词让路许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啊,哭成这样?”医生也没细问,叮嘱了几句让路许注意,就去忙其他事了。
留下路许坐在长凳上,回想医生刚才的话,捂着脸,深吸了一口气。
喜欢都还没说出口,他先把江乘月给气哭了。
Kyle可真不是个东西。
即便江乘月强烈反对,强调了多次没必要,最终还是被路许和医生镇压着打了一针。眼泪过敏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过了几天自然会好,知道他眼泪过敏的人都不当回事,路许的紧张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路哥。”打完针的江乘月唤了一声,“回家吗?”
“过来我看看。”路许招手。
戴着墨镜酷酷的小鼓手站到路许旁边,犹豫着伸手摘墨镜。
江乘月的眼泪过敏确实不严重,轻微的刺痛和痒,更多的表现是红,被眼泪沾到的地方,都像是碎开了一朵朵水红色的花瓣。
路许只看了一眼,就想把花瓣吻开。
江乘月想揉眼睛,揉到一半,手腕被路许劫持了。
他跟了两步,路许放开了他的手腕,改为抓握着他的手指,江乘月错愕地看着路许,乱了的脚步差点把自己绊倒。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路许问。
“嗯?”江乘月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路许在说他的眼泪过敏,“5岁以后吧,找不到原因,有人说是天生的,有人说是心因性的,反正就是好不了,我都习惯了,不哭就好了,别人哭的时候也要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