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了,显然不能接受五岁的儿子声称要杀他爹,她抽泣着抹着眼泪:“宝宝,你正常一点,正常一点好不好?”
穗穗叹气。
其实……他娘现在的状态和谢容景比起来,也没有正常到哪去。
女人很怕看到谢容景表现出和普通五岁小孩相悖的样子,她抹了把眼泪,细声细气教育道。
“以后不可以说这种话了……听到没有?”
“宝宝,你乖乖的……”她又要来抱儿子:“是娘的错,娘不该打你……”
她这样说着,仿佛再次变回先前那个温柔的娘亲。
“娘每次说的都不一样。”小谢容景对虞穗穗说:“再过一个时辰,她又会说别的话。”
虞穗穗小心问道:“比如呢?”
“比如又要杀了我吧。”
小谢容景平静道。
“她说过,不想被别的人类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两人对话期间,女人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情况毫无反应。
虞穗穗环顾四周,屋内的陈设像极了精美的中式闺阁,角落的熏香炉里飘飘渺渺升着暖烟,桌上放着一根雪白的玉笛,旁边还有几只纸折成的小青蛙。
“我们离开这里吧。”她说。
陈旧的伤痕已被岁月所隐埋,或许只能在虚妄的幻境中,才能堪堪帮上一把。
“娘不让我离开这间院子。”小谢容景摇摇头。
“我可以带着你们一起走。”
虞穗穗想,希望门口那些魔族们还在叫她魔主大人,这样她便能很轻易的将两人带出魔界。
怎料谢容景又拒绝了。
他扬起小脸,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虞穗穗。
“再过两个时辰,我娘就会死掉。”
“……”
“你怎么知道的?”
虞穗穗感觉背后发冷。
“我就是知道。”
小谢容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令人惊诧的话。
“然后,又会回到刚刚的样子,我在门口搭宝塔,娘在里屋吹笛子。”
无尽循环所发生过的事情——这就是幻境的本质?
虞穗穗隐约明白过来。
可按理说,谢容景是不该知道的。
理论上,幻境每次重启便会再次清空他的记忆,令每次的经历都像是初次体验。
他不会记得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可他偏偏记得,甚至还明白自己在这一天的轮回中待了很久很久。
“所以你才说,你不是这里的人?”
虞穗穗问道。
“嗯。”
小谢容景像个小大人一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