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师说等考上大学,大学是要发补助的,可以覆盖生活支出。
大学里勤工俭学的机会也多。
至于林爷爷,她爷爷一贯是不爱麻烦人的性子。林爷爷恢复原职后工作也异常的忙碌。那十年耽误了啊,正忙着拨乱反正,让军队的日常正常化。再加上南疆战役收尾的事。
她其实没想去打扰。
林爷爷可是师长。那样有地位的人家,家里规矩肯定不小。
寄人篱下、托庇于人肯定不如自己当家做主自在啊。
所以,她有几分不是太情愿。
爷爷道:“你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成都的教育、师资力量比咱们小地方强太多了。而且你林爷爷肯定也是想还我一个人情。那你就去林家吧,高一点总是好的。”
他这辈子不后悔回乡务农,不会伸手向组织要待遇。但是,孙女如果能有个好的平台总是要好些。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匆匆赶来的程昕道:“叔公,你休息。我来劝她。”
她是等程澜走了,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时生意也没心思做了,干脆提前收摊到医院来。晚上的旺场不卖了。
程杳被留了下来在病房照看,有事喊大人。
程澜爷爷让她自己拿苹果吃,然后闭目养神。
他肯定不怕死。比起几十年前就牺牲的那些战友,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多捡了几十年来活。
此刻最放不下的,也就是唯一的血脉了。
程昕和程澜一起走到了外头小花园。屋里都能
看到她们,程杳在窗口叫一声,就能把她们喊进来。
程澜道:“昕姐,你不用劝我,我会顺着爷爷的。”如果这样爷爷才能走得更安心的话。
程昕道:“但不会太乐意。你以为叔公看不出来啊?我的事前半段你都知道吧?”
程澜点点头。
程杳8岁了,不过昕姐其实也才26岁。她17岁多就怀孕了,和村上当小学老师的知青萧澈。
老程家当时是打算摆酒让他们在一起的。那年头农村人结婚都是摆个酒就作数了。
但是,这件事被追过昕姐的县革委会主任的儿子任伟知道了。他硬是上岗上线给萧老师判了流氓罪,要把人弄去县上枪毙了。
幸亏那天下暴雨路十分难走,人暂时关在了村上的治保主任办公室。
被关在自己房间里的程昕隔着窗户求小堂妹程澜帮忙。
让她从当时的治保主任衣兜里偷钥匙。只有小孩子才能办成这个事。
任伟插手之后,程家人为了维护自家姑娘,是把整件事说成是程昕被那个老师强迫了。
所以她算是受害人,只是关在了自己房间。
程澜当时才5岁。被爷爷送去村小启蒙认字,也算是萧老师的学生。
她当时也不太分辨得清是非,就回家偷偷问了爷爷。
爷爷让她去,说萧老师怎么都罪不及死。
当时的治保主任是程家人,程澜得喊七伯。
她爬到七伯身上坐着,趁他不注意摸出他衬衣装烟那个口袋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