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居庸关便如同饼中的一块馅。
赵樽在南,他在北。
短兵相接,就看谁的速度更快。
然而,比起赵樽来说,这边已大开城门。东方青玄完全可以抢在赵樽之前,拿下居庸关
同一个时间点,不同的人,经历不同,做的事也不同。
就在居庸关陷入水深火热的战乱之中时,在离居庸关不过十余里地的山坳子里,却温暖如春风拂过。
远处的火炮声,清晰可见。
若是换了往日,哈萨尔定会心绪不宁。
可是此刻,他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女人。她浅浅呼吸着,躺在他的胸前,乌黑的长发瀑布一般从他的肩上洒开,撩得他心思起伏不定。
此时的她,是安静的。一张清秀的面孔上,没有冷漠,没有疏离,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微弯唇角上甚至带了一点浅浅的笑痕。
回味着先前那场酣畅淋漓的男欢女爱,他的一颗心,宁静得宛如面前的山峦。外间的生死搏斗,庙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也都淡了。
别人激烈交火又如何别人不死不休又如何
他的纵情挥洒,只愿与她而已。
一瞬不眨的看着她,他的胸口柔情涌动,满满的充实。
那是一种极为奇怪的反应
没了李邈,无论他得到多少,心里都只有孤寂。
有了李邈,就算他失去了全天下,也觉得满足。
目光静静的,他的眼前浮现出与她的过往。
穹窿山上,她在草丛中吃着包子,心满意足的低低发笑
水井台边,她揉着手腕,回头看他,那一眼,妩媚生动,让他记了数年
漠北的草原上,她窝在他的怀里,一起奔马狂奔
曾经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想着那些甜蜜美好的过往,心狠狠的痛着,以为此生与她再无交集。却万万没有想到,终于有了今天她又睡在了他的怀里。
“嗯”
怀里,突地传来一道梦呓般的呻吟。
他低头,目光柔柔,“你醒了”
李邈激灵灵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哈萨尔为什么又会在这里,等稍稍回神,她“嘶”了一声,发现浑身上下痛得像散了骨头似的。
再一回想,她腾地烧红了脸
就在那悬崖之上,她竟然与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那一刻,她到底为什么会忍不住,到底为什么会放纵情绪,到底为什么会由着他为所欲为,又到底为什么要与他死死缠绵甚至主动迎合,她已经说不清了。
情绪,只是莫名的情绪。
不,是该死的难耐的不可按压的情绪。
与他目光静静对视片刻,她暗吸一口气,推开他的胳膊,努力压抑着狂跳的心脏,无所谓地坐起,整理着身上褶皱的衣裳,淡声道,“你自由了,回吧。我也自由了,该回了。”
哈萨尔蹙眉看着她,良久不做声。
天空上还是黑沉沉一片,他的心在黑暗中刺痛。
“既然你我都自由了,为何不能一起回”
李邈狠狠揉了揉额头,脑子有一点混乱,有一点焦灼,还有一点惶惑。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去想先前自己的浪荡,更理不清此时怦怦直跳的心到底在怎么想,只想逃,想逃得远远的。
“沙漠,我们回不了,放彼此自由吧。”
“为什么”他情绪很淡,嗓子干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