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驶出不久,宝珠也扶着寒香上了原来坐下人仆妇的那辆马车。
“公主,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上了马车,宝珠有些愤愤不平。
寒香对武正翔示爱,这在草原上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有喜欢的男子,自然要大胆的说出来。
这有什么错吗?
那位二少夫人竟然就此晕倒了,而武正翔竟然抛下公主径自走了!
这是什么道理!就算是草原上的莽汉,也不会这样对待一名刚刚向他示爱的少女,何况她还是公主。
比起前头那辆马车的精致宽敞,这辆马车实在是粗陋不堪。
但寒香对宝珠的抱怨置若罔闻,紧紧地抱着膝盖,整个人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
这个时候,她隐约觉得,她实在是做得错了。她还是心急了,不该去挑衅徐婉真的底线。
方才在塔顶,武正翔看她的那一眼,如同刻在了心底一般挥之不去。带来的寒意,令她瑟瑟发抖。
随着两辆马车的先后离去,夕阳缓缓朝着西边落下。
这个时候从“裕公塔”顶层望出去,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落叶坠到雄伟壮阔的洛阳城上,斜阳之下的塔林染上了暗暗的紫粉色,静静的矗立在天地之间。
可惜,这片美景已经无人欣赏。只有亘古不变的北风,呼啸着从肃穆的塔林之间吹过,将树上的积雪刮得簌簌而下。
忠国公府,致远居。
苏良智不安的在院子里踱着圈子,心头焦急无比。温沐兰在请他来时,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徐婉真这种情况,就算是他也闻所未闻,实在是难以心安。
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武正翔抱着徐婉真,绕过影壁出现在他的面前,身后跟着知雁、青麦两人。
“快!”
苏良智指着房门,让武正翔将徐婉真放到床上。
郑嬷嬷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跟在徐婉真身边遇见的凶险,丝毫不亚于她在宫中遇到的。
她强行镇定着,早已在接到温沐兰消息时,就将院子里能准备的事情都准备起来。下人各司其职,虽然人心惶惶,但手头有着差事,就不觉得慌乱。
苏良智先是看了徐婉真的面色、眼睑,接着诊了脉。
他站起身,微微皱眉。
武正翔紧张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她没事吧。”
苏良智叹息了一声,道:“真儿的身体无恙。这种情形只证明了一件事,她不愿意醒来。”
“什么?”
武正翔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场。
婉真她,竟然不愿醒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他的心思何其机敏,转瞬间便想得,难道是因为她误会自己和寒香的关系,所以才不愿醒来面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