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暗示……提醒我,是时候为它,寻找一个更合适的主人了?”
“你是说……”陈玉卿眸光轻跳了一下,眼底闪过惊喜,轻声问:“会不会太早了?他还是个孩子。”
“他一天一天长大,我心底的恐慌,也跟着一天一天增加。等他大了,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往事?如果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什么,忽然,天就亮了……我们怎么办?他怎么办?”
“耀东!”陈玉卿见他情绪略微激动,忙又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你别乱想!十二年都这么平平安安的过去了,除了你和我,谁也不知道……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放心!”
韩耀东轻轻出了一口气,情绪渐渐安稳,低声叹息:“也许是人的年纪大了,就开始不安稳了,烦恼跟着皱纹一起来了。”
“将玉牌给他也好!”陈玉卿轻声说:“玉有灵性,保佑了你十二年平平安安,以后,就也来保佑他吧!让他一辈子,也平平安安。”
韩耀东点点头,轻声提醒:“你去叫他过来。”
陈玉卿点点头,转身出了书房,没有片刻,走廊里就传来韩霖的笑声:“我还以为我爸今天高兴,喝多了呢!正准备去揪他胡子呢!”
随即,门被推开了,高高的韩霖,大步走了过来,朗声唤:“爸,您叫我?”
韩耀东招招手,韩霖快步走过去,拉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韩耀东拉开抽屉,取出玉牌,小心翼翼的套在他脖颈上,韩霖惊了一下,忙摇头:“别啊!老爸,六十万呢!你别吓我了。回头我同学问我多少钱,我跟人说六十万,那不是找死吗?”
“你就跟人说六十块,假的!”韩耀东强硬的将玉牌给他戴好,把垂落的玉牌塞到衣领里面,轻声说:“你大了,出门的机会多了,社交活动也开始增加了。就让这块玉,像保佑爸爸一样,保佑你,平平安安吧!”
“我不能要!”韩霖伸手去摘,解释说:“要给,也应该先给我哥,他是兄长,他理应先得,真正照顾我的人,是他。他平安,我不就平安了吗?”
韩霖的懂事,让韩耀东深感欣慰,但他还是紧紧握住了儿子的手腕,厉声命令:“你哥那儿,有的是东西送他,你就不用操心了。但是这枚玉牌,命里注定,是属于你的!让你戴着,你就戴着!”
“小霖,听话,别惹你爸爸生气!”陈玉卿轻声提醒了一句,韩霖最听母亲的话,见她开口了,便没有再坚持。
司机将车停在小区门口,韩诺下了车,为海汐打开车门,海汐先挥手告别,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些深邃。
海汐顿了一下,又转过身,疑惑的问:“你还不走吗?”
韩诺狠狠盯了她几眼,一转身上了车,嘭的一声,将车门摔上了。
海汐诧异的看着飞驰而去的汽车,轻声骂:“又犯什么神经病了?”
她不理会,转身往家走,一路想着今晚与韩耀东交谈的点点滴滴,还没走到楼道口,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了:“海汐!”
宁海汐背影僵了一下,缓缓转身,迎向从树木的暗影下走出来的韶颜。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夜色中,隔了不足一米,静静而立。
秋风缓缓吹起,扬起她的长发,扑簌扑簌的打在眼角,有些疼,有些涩。
“海澜还好吧?”海汐先开了口,轻声的询问,出于对妹妹的关心,也是一种提醒。
“很好!她很懂事,我妈很喜欢她。”
“她给我打过电话,说想回来呢,但是霍伯母不让她回来。”
“我到了家就又赶了回来,是我妈带她去看了故乡的海……她说……她很喜欢那里的沙滩,喜欢那里的贝壳,喜欢那里的远山……海汐,如果你也去,就更好了。”
海汐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她沉默了,视线缓缓移开,飘向星空。
十二年来,每当我想哭又不敢哭的时候,我就会抬头看星星,星星看多了,我就没有眼泪了。韶颜,别用故乡引诱我落泪……你知道,我想回去,可是我回不去,最起码现在,我回不去……
老天爷似乎又在跟她作对,她的抬头,没有看到繁星,却接到了滴落的雨点儿。一滴一滴,砸在脸上,很凉,也很痛。
“下雨了……”韶颜摊开掌心,接住雨滴,轻声说:“一中图书馆后面的树林,被砍掉了……现在的同学再也没有办法像我们当年一样,躲在树下避雨了。”
“是你当年。”海汐缓缓垂下眼眸,轻声提醒。
韶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轻轻抬起另一只手,递过一个小袋子。
“什么?”
“故乡的特产,鱿鱼球。我让你妹妹尝了,她说好吃,非要我带给你。”
海汐的眼眶,刹那间红了。
那一年的秋,他和她常常结伴去图书馆看书,听到下雨,故意跑出来,钻进小树林,躲在树下,一边吃着鱿鱼球,一边互损。
“我下周要回去。”
海汐心颤抖了一下,不经意状问:“怎么了?那边公司很忙?还是接我妹妹?”
“我当年的女神生孩子了,我回去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