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她也明白,自己的情况不过是一种心理的疾病,只要克服过去,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天墨,你的伤口需好处理。”
“没事。”尹天墨摇摇头。“我不想你难受,我能撑过去的,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他轻声说,表情显得很疲累,冷汗还是从额头上不断上的冒出来,这有多痛,忧然感觉自己的心被紧紧的揪成了一团,让她无法舒服,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还为了她着想的男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而眼前的这点血,显得如此的危不足道,有什么是过不去呢,有什么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的呢,没有,没有……
“天墨……没有什么比失去生命更可怕……”她说,在他睁开眼前起身向外走了出去。
去不远处捡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和落叶,没有灯光,什么都得靠自己准备,蝶城秋天的温差还是比较大的,在这么树木成林的地方犹为明显,到了后半夜,如果没有取暖的工具,他们两个人会很难受的。
好在尹天墨因为抽烟,从车上顺手带了一只打火机出来,不然他们还真得学学原始人,钻木取火吧。
很快把火生起来,忧然扶着尹天墨坐近了些,他苍白的脸色刺得她的心疼痛不已,他的腰间别着一把防身用的刀子,忧然取下来,有一点犹豫,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他送去医院,但是过了这几个小时,蝶城的情况一定已经被ALEX控制,所以他们一直是不能露面的,那么,他们还有躲藏多久,他的腿还有拖多久。
“忧然,你动手吧。”
坚决的语气,眼里的信任终于让她做出了决定。
割开裤子,血肉模糊,忧然咬紧牙忍受肚子里翻云倒海般的难受,一次又一次偏过头再看,再偏,再看……胃里的东西翻涌而出,她趴在一旁,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忧然,别勉强了,我能撑下去的,天亮后,我们去医院,交给医生处理好不好……”她这个样子,让他的心都疼了。
都这样了还在安慰她,医院这么好去,他们还躲在这儿干什么啊,忧然用衣袖擦了两下嘴,握住他的手。“天墨,没事的,我能克服的,你相信我,子弹并不深,我能取出来的。”
他叹了一口气,只是扶了扶她的头发。
心里的小算盘
她告诉自己的,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坚持下去,很快就可以搞定的,这样想着,再一次去看那个伤口的时候,似乎就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工具很简单,惟一可用的只有几把刀,她几乎怀疑能不能就这样完成这个手术,但是没办法,如果不取出来,更大的影响就会爆发出来。
所以她一定要成功。
刀子在火中消素,然后切开伤口,尹天墨抓起一旁的树枝塞了一根进嘴里,可是这样,他的嘴,还是被磨出了血,一番折腾下来,那料子弹终是被取出来了。
忧然抱着他的脖子,喜极而泣。
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烙下心印,也可以为另一个人解来心结,钰哥哥种下的结,终是被尹天墨给解开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人的记忆很短,短到不用太长时间就可以被另一个人取代。
现在想来,她似乎已经能够坦然接受钰哥哥不要她了的事实,心里仍然难受,却不会只纠结在这一件事上了。
她想她需的只是时间。
处理好伤口,忧然只祈祷情况不要变糟,两人依偎在一起,肚子已经饿了,但是没有吃的东西,气温越来越低,忧然又往火堆上添了些柴,尹天墨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闭着眼睛在养神,忧然靠过去,两个头靠着头,倒像是一对落难的鸳鸯。
“忧然,你和华颖涛的婚事是怎么回事。”尹天墨突然开口问道:“你并喜欢他,也并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那么你为什么会成为他的未婚妻。”
忧然挪了挪脑袋,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道:“你想听,保证不是因为吃醋或者心里的小算盘。”
尹天墨微微笑了笑。“你咱个这么精。”
“其实也并没有多复杂。”她开口说道。“很老套的戏码,父母之命下的结果,你一定会奇怪我为什么要答应对不对,明明我心里一直都有钰哥哥。其实,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你知道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她现在最大的心愿也就是我和我哥就尽快成家,她的一双儿女都可以有个好的归属。而小时候,那时候根本由不得我做主,小孩子的想法,是不列入大人的考虑范围之内的。
那欠我爸出事后,我们两个人的婚事被正式提上了日程,订婚礼之前,我曾闹过一次的,不过母亲因此而进了医院,父亲给了我一巴掌,而我哥,则狠狠把我骂了一顿,所以我妥协了,答应订婚,但是KEVIN他永远别想娶到我。”
“你很讨厌他,为什么?”
“大概是一个阴影吧,那是我从蝶城回来后的不久,钰哥哥灭门的事对我的影响有多大,那天我一个人呆在花园里发愣,可是KEVIN却走了过来,他要找我玩,可是我却不理他,后来他不知道从哪儿抓了一只鸟来,他当家我的面,活生生的拔光了它的毛,还拿小刀把它的脑袋切了下来,我不知道人的内心怎么可以阴暗至此,不过他的举动再一次刺激了钰哥哥家庭惨案对我的影响,从那一刻起,我再见到他,就只剩下厌恶,没有理由的反感。”
后来两个人又聊了些什么,忧然已经记不太清了,意识很迷糊,什么时候睡着的并不知道,只是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尹天墨紧紧抓着,他抓得那么紧,以至于因为血液不流通已经有些麻痹了,忧然叫了两声没有反应,伸手探到他的脑袋上。
天,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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