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菲一听爹爹被官府抓走了,顿时急的泪流满面,她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儿,面对这天降横祸,她除了哭,没有任何办法!
一直陪在她采菲身边儿的采莲,听到穆仲卿被官府抓走了,也跟着哭起来,两个女孩儿就这样嘤嘤嘤的哭着,直哭到官差走了,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朝云急的直冒汗,“二小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东家临走前吩咐过,这事儿不能被夫人知道了,所谓奴婢才来找您想办法,您快拿个主意啊!”
正说着,却见八福点心铺子的掌柜墨连城急匆匆的赶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朝云的心‘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果然,墨连城一过来,便躬身道:“二小姐,咱家的点心铺子被官府封了……”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采菲急的直转磨磨,安国公府诬陷他们一家偷了银子,家里的三间铺子被封了两间,爹也被抓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忽然,她又想到娘和弟弟、祖母还在安国公府上,不由得大呼一声:“遭了!”
朝云忙问:“怎么了?”
“我娘和弟弟还有祖母还在安国公府上,他们会不会对付他们啊?”
一辆带着安国公府标记的马车在农发布庄的门口替停了下来,车帘儿被掀开了,露出了杜玉衡那张油头粉面的脸,杜玉衡一露面便焦急的对采菲儿说:“二妹妹,快上车,家里出事了!”
采菲一听,心倏的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小心翼翼的问:“出什么事儿了?”
一边儿问,还一边儿小心的观察着杜玉衡的脸色,唯恐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杜玉衡焦急的说:“是文兄弟和武兄弟,两个孩子在学堂里跟人打起来了,文兄弟的头被打破了,出了好多的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采菲一听,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她晃了一下,差点摔倒了,幸好被朝云及时的扶住了。
“二小姐,您怎么样了?”
朝云见采菲的眼睛都直了,吓了一跳,一边儿低呼着,一边儿不停的在她眼前晃着自己的手。
墨连城则蹙眉负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马车里露出的那张表情夸张的脸!
“二妹妹,快走吧,文兄弟都疼得昏过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经杜玉衡这么一提醒,采菲如梦初醒,她一把推开朝云,提着裙子向杜玉衡的马车跑去。
“等一下——”
墨连城几乎和朝云同时开口,朝云还一把拉住了失魂落魄的采菲,不让她在继续往前跑。
墨连城走上前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问道:“敢问公子,既然是我家文公子出事了,公子为何不报与我们东家知道,反倒要来告诉我家二小姐呢?”
杜玉衡见一个奴才也敢对他发问,心中十分不悦,但为了哄采菲上车,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我听所姑父出事了,不在酒楼里,所以一时心急就找到二妹妹了,怎么?难不成你这奴才敢怀疑我?”
“公子说笑了,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觉得,这事儿还是告诉我家夫人,让我家夫人出面解决更好些,大小姐不在了,二小姐虽然算是长姐,但毕竟年幼,这样的事儿,还是让大人处理比较妥帖!”
墨连城淡淡的一笑,身子挺得笔直,虽然自称‘小人’,但气韵上一点儿都不比车上的世家公子差,甚至比他还要更清卓些!
朝云也低声说:“二小姐,咱家的铺子被贴了封条,掌柜、伙计、绣娘的站了一地,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急着说这事儿了,您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吗?”
采菲听了朝云的话,也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按理,她自己和布庄的掌柜伙计们都站在外面,铺子被贴了封条,他就算再着急,也该问上两句啊,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说了这事儿,这不合乎常理。
而且,
而且,这位大房的表哥,从前他们过面儿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但自从她这次从庄子回来,每晚回家时都能在花园里碰到他,而且每次见面儿时,这位表哥都是用那种狼见了肉似的眼神儿看她,看的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这种人,不害她就已经是万幸了,怎么会好心的来给她报信儿呢?
思及于此,她不觉心惊肉跳,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不肯在向马车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