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和萨克努一分开,便一跃回到了自己人中,他似不经意间遥遥的忘了采薇一眼,那一眼,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无声的对她道——稍安。
采薇见了,心中忽定,她不知南宫逸打算怎样和萨克努周旋,只是信任他,从他违拗皇后,执意与她共同生死对付天机子开始,她便开始信任他,无须他保证什么,只需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她便选择无条件的相信。
他让她稍安,她就稍安,且看今日会如何。
南宫逸不着痕迹的瞥了采薇一眼,那眼神在转向萨克努时便凉了:“萨克努,你在我大晋的国土上,肆意抢夺良家女子,视我大晋的国法于无物,是看我大晋的百姓好欺负,还是向蔑视我大晋的国威,想挑起两国的争端?”
萨克努龇了龇牙,哂笑道:“秦王,你少酸溜溜的往本王身上扣屎盆子,这女人是我在她爹娘手中真金白银买下来的,已经是我的了,我想怎么着她,与你无干!”
南宫逸的眼神一凉,冷笑道:“既如此,你手中可有与她父母签下的卖身文书?花费的银钱是多少?中人又是谁?何年何月买的人?她本人可否愿意?”
萨克努噎住了,顿了片刻,怒道:“这是本王的私事,凭什么告诉你?又关你屁事,用你来搀和?”
南宫逸指着采薇,凉凉的说:“她是我的徒儿,与我有师徒的情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萨克努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粗鲁的叫道:“什么师徒,秦王,别是你看我的女人长的好看,起了淫心,想打她的主意吧,不妨告诉你,我萨克努看中的女人不多,这辈子还就只看中了这么一个,就是喀伦神想从我手中将她夺走,也是不能够的,何况是你,奉劝你一句,趁早歇了这份儿心思,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南宫逸冷笑起来,凉凉的说:“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
说完,眼神飘向了一直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的青县县令身上,沉声道:“县令大人,在你的管辖之内,竟让异国之人在我大晋横行至此,本王是该治你一个失职不查之罪,还是该治你一个通敌叛国之罪呢?”
青县的县令一听,‘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叫起来:“秦王殿下饶命,下官这就亲自办理此事,定给秦王殿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把眼睛转向了萨克努母亲的身上,叫道:“萧夫人,下官这些年待夫人一直毕恭毕敬、礼让有加,还请夫人高抬贵手,莫要使下官为难才好哇!”
萧夫人早就在别人的口中听说了南宫逸的身份,震惊之余,又为自己儿子惹下的祸端头疼不已,她走到萨克努身边,低声道:“努儿,我们毕竟是在大晋的国土上,不要和大晋的皇族交恶才好。”
萨克努不屑的笑起来,猖狂的说:“就是那交恶了,又能怎样?难不成本王还怕他不成?”
萧夫人低声道:“我儿自然是不怕的,但你已向大晋皇帝递交了求亲的国书,求亲的对象就是这位秦王的亲妹妹,若是这会儿为一个小小的女子与秦王交恶,恐怕我儿的大计不利,如此不划算的事儿,我儿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听了母亲的话,萨克努阴着脸,沉沉的看向树下妙曼的身影,心中千回百转着,凭他本人的意愿,是不愿意让她离开的,她是二十多年来唯一一个引起他兴趣的女子,和他以往睡过的女人不同,他喜欢她,想了解她,就算被她踢中了要害,他也没想过要把她怎样,还想和她在一起,但是,正如母亲所说,若他真个为了她与秦王撕破了脸,求取大晋公主的事儿,只怕就要黄了。
父王私心里对他偏爱有加,有意授皇位与他,可他不像其他的皇子那样,身后有外家做强大的后盾,他只有只身一人,除了一身钢筋铁骨和拔山之力以外,便一无所有,且在辽丹贵族中,一直都有人在背后诟病他半个汉人的血统,所以,他必须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后盾作为自己蹬上高位的阶梯和保障,而能称之为最强大,最有说服力的后盾,当大晋王朝莫属。
娶了大晋国的嫡公主,大晋国自然会站在他的一边,成为他坚实的后盾,到时候,还会有谁敢置喙他不够资格当草原的主人?还会有人敢妄想他辽丹王的地位?
美人和江山之间的选择,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后者,若是没了江山,美人大多也是保不住的,多半会被更强大的男人抢走,而若有了江山,美人还可以再失而复得
萨克努的脸色忽阴忽晴,瞬息万变着,最后,他下定了决心,冲着控制采薇的几个辽丹勇士挥了挥手,那几个人退下了,萨克努带着他们大步离开,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看采薇,咧嘴一笑,恶意森森的说:“女人,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可不想再看到你,恶心!”采薇刻薄的说道。
萨克努闻言,笑意冷了下来,看了她一会儿,不发一言,大笑转身,拂袖而去。
不管她愿不愿意,等他把大晋国的公主娶回来,就一定设法抓到她,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萨克努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侍卫们也随他撤离。萧夫人款步走到南宫逸的身边,福下身,歉意的说道:“妾身管教不严,使孽子冒犯了秦王殿下,还望殿下大人大量,饶恕他则个。”
南宫逸淡淡的说了声:“无妨。”便拔脚向采薇走去。
“过来!”他轻声说。
这会儿,小妮子真是狼狈极了,发髻凌乱,目含水雾,娇小单薄的身子堪堪的靠在大树上,屁股肿的老高,几乎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