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么一身骚包的衣裳也就罢了,偏他又做出一副温文雅致,彬彬有礼的神情来,若不是采薇常见到他那副邪肆、无赖的真面目,此刻真会把他当成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呦,薇儿回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你师父来看你了,还不快向你师父见礼!”
穆仲卿见女儿一回来,便是一副惊诧不已的表情,忙提醒女儿。
采薇额头一片黑线!
师父,师父个屁呀,要不是父母在场,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一掌劈死他。
然而,另一个问题是,他怎么会知道她跟爹娘撒谎编排的师父之事,想到冒用她师父的身份。还有,如果她现在跟他翻脸,师父的事儿就会穿帮,她又该如何向爹娘解释自己身怀绝技的事儿呢?
见采薇一副犹豫纠结的模样,妖孽抬起广袖,虚虚向采薇一抬手:“薇儿不必多礼。”
广袖提起,舒展,滑落间,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但采薇在意的,可不是他贵气优雅,彬彬有礼的动作。
她在意的,是他袖口里透出的一点粉红,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他绝对没有看错,那半旧的粉红红色,正是她刚才找不到了的肚兜!
禽兽,又在无声的威胁她,采薇握拳、磨牙,却又不得不受他的威胁!
“师傅。。。。。。”
她垂下眸,僵硬的福下身去,用比蚊子还细弱的声音唤了一声!
“嗯!免礼吧!”
男人大言不惭的回了一声,俊逸的眉眼带着几分琢磨不定的笑意。
穆仲卿面带着几分感激,对南宫逸说:“我们夫妻是昨晚才知道薇儿偷偷拜您为师之事的,不然早就去登门拜谢了。小女能得您指点,真是三生有幸,我和内子已经见识过了小女的身手了,对您真的是感激万分!”
南宫逸浅浅一笑,目光似有似无的摄住地上的那抹粉红:“前辈客气了,说起来,也是我和薇儿有师徒缘分,能在山上相遇,否则,我是不肯轻易收徒的。”
采薇:“……”
“那是自然。”
穆仲卿附和着,这位世外高人,一见便知是个富贵的,当然不会轻易授徒,只是,不知他年纪轻轻的,又是富贵中人,为何会隐居在穆家村后的那座荒芜的大山之中,想必,一定是有什么复杂且不可告人的身世吧!
杜氏的想法和她相公事一样的,只是在刚开始知道这男子竟是她女儿的师父时,心里难免有些芥蒂,毕竟是男女有别,一想到女儿曾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有过那么多的交集,换做是谁,都会心中不自在的。
不过,女儿说过,她是在小时候就拜了师父的,这么多年了,女儿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定不会对女儿做出什么不妥的事儿来。而且,女儿的武功那么高,可见这位师傅没少在她身上费心思,费功夫,她这做娘的,只有对人家感激的份了!
这会儿,采薇已经知道是谁掳了她,也知道自己被谁给扒了,不禁又气又羞,耳尖儿都红了,偏又不能当着父母的面发作,只得偷眼瞪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嗖嗖嗖的一个劲儿的射着眼刀。
南宫逸早就看到女孩儿气鼓鼓的样子,不觉脸上笑意更浓,若无其事的和穆仲卿交谈着,偶尔动一下衣袖,袖里藏着的粉红分外刺眼!
采薇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她有一种被人拿住七寸,捏在手心儿里随意玩耍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那混蛋带着得意的笑,跟她爹娘装模作样的寒暄周旋时,更是对他恨之入骨,简直看不下去了!
“爹,咱们不是说好今天要去拜访安县丞吗?这会儿都快到正午了,在晚些就赶上人家的午饭了,咱们还是快去吧!”
她一开口,穆仲卿就觉得尴尬不已,女儿这不是明摆着赶人吗?哪有当着客人的面,说要出去拜客的道理。
“薇儿。。。。。。”
杜氏低低出声,眼底也隐见责备之色。
采薇只做是看不见,依旧自顾着说:“午饭后人家要午睡,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咱们呢,还是快些去的好。”
穆仲卿脸上挂不住了,忍不住低声斥道:“薇儿,你师父尚在,你怎好这般无礼?”
杜氏也歉疚的对南宫逸道:“秦公子莫要见怪,小女一向心性率直,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无他意,公子莫要多心才好。”
没想到,南宫逸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薇儿一向心性率直,不会转弯抹角,她说有事,就一定是有事,诸位还是先去忙吧,晚些时候,我再来拜访。”
说罢,起身告辞,路过采薇的身边时,他顿住脚步,背对着穆氏夫妇,阴森森的对采薇笑了笑,扬长而去……
南宫逸一走,穆仲卿忍不住对采薇说:“薇儿,教导之恩大于天,你那一身的好功夫可不多亏了你师父的教导,你怎能对你师父那般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