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只想安稳无忧,在母亲膝前尽孝。
结果被送来东洲做质子,死了两回。
如今,怕是也背离了初衷。
院中寂静无声,清风拂过能听见树叶间互相摩擦的“沙沙”声响。
“叽叽叽……”
远处的鸟叫声也是听的十分清晰,甚至都能从那叫声分辨出来有几只鸟同行。
百里沐笙看着一言不发的慕容修,掌心微微冒起了细汗,莫名的有些心慌。
半晌等不来他的答案,她走到他面前坐下,看着他轻声确认。
“慕容修,你想做天下之主,对吗?”
慕容修闻言缓缓松开了捏着茶杯的手,手指微微蜷起。
他抬眸缓缓朝百里沐笙睇过去,满眼复杂。
见她双眸中有等待答案的期待和笃定之色时,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她果然……天资聪颖。
百里沐笙见他半晌也没开口,只当他是默认了,眸光黯淡下去,心里涌现出没来由的失望。
她低头嘴角轻扯,看着自己有些无所适从的手,略带遗憾喃喃低语,“我们,到底是不同途。”
自从凤鸣阁窗外见慕容修开始,后来发生的种种细想起来便明白。
慕容修,是想要这天下。
至于他为何要东洲灭国,恐怕和他在东洲做质子的十年有莫大的关系。
怪不得,他会亲近三公主。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确实更能助他稳坐朝堂。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感觉心里有些难过,鼻头也酸酸的。
她弄不清这突然的怪异从何而来,只得起身回屋,“我今日累了,午膳不吃了。”
慕容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他余光里。
百里沐笙突然的情绪低落让他心里微微升起一些难受和心疼。
他缓缓偏头朝那背影看过去,心里有种想要叫住她的冲动,但终究只是张了张嘴。
随后他无奈垂眸低笑,摇了摇头,低声道:“既不同途,又何须牵扯。”
自从他死而复生之后,便在步步筹谋,费心部署周旋。
只为有朝一日,一雪前耻,睥睨天下。
可百里沐笙方才目光灼灼满怀期待盯着他时,他竟然有些动摇了。
慕容修也没了胃口,吩咐冬雪撤了刚送来的膳食,一个人在院中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