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学会了造梦,学会了虚假剧情,学会了自欺欺人,学会了坐在长凳上望着远处发呆……
“喂!肖文,你在发什么呆?”
哦,是道长,那个充满阳光的男孩。呃,不对,那个曾经与我有“深仇大恨”的男孩。
那次被我假公济私地捉弄一番,这个道长居然一点也不记仇,我们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有时甚至称兄道弟起来。
下雨天,是我最容易的发呆的天气,我们的训练场地也从操场搬到了室内体育馆。我也不想再吐槽那招人眼球的热身跑,在道长的带领下,一大群犯花痴的女孩子都变得脸皮厚了。不仅敢大张旗鼓地对郑景芮表达爱慕,还非常自豪地秉承了跆拳道协会热身跑时喊口号这一传统。
这些本姑娘都不感兴趣,还是发呆比较实际。那条长凳就坐了我一人,因为那些女生都围着郑景芮去了。可这道长也不好好享受这种无上的光荣,到我身边坐下,学着我以手托腮,眼睛朝我发呆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侧头对我说:“最近你很忧郁哦!”
我心里突然梗了一下,慢慢回过头,瞥了他一眼:“您老的慧眼这都能看出来?”
我一直以为郑景芮比我还粗线条。
他仍然托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自从你进入我们协会,一直就是话题组织者,气氛制造者,是大家的开心果。可最近我发现你经常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还暗暗地叹气,我们的开心果变忧郁了,协会的气氛都开始冷淡了。你怎么了?”
你确定不是在揭我的短吗?我承认曾经干过你所说的那一系列光荣盛举,但我也没有给你制造特别大的麻烦,何必把那句话放在前面呢?直接说发现协会核心成员最近变得不合群了这不就合适了吗?
等等,有点不对劲。
他观察我很久了?
然而我傻到没发现?
好吧,我才是粗线条第一人。
我努力地挤出一个笑脸:“嘿嘿,没什么,每次发呆都是在想道长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郑景芮一愣:“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我给他一个白眼:“你说说,从进入协会到现在,给你做了几块展板了?工资没有,一顿饭也不打发本姑娘,以后再有这事本姑娘可不干了啊!”
郑景芮傻傻地笑了下,刚想说点什么好话,那个报名像签卖身契似的女同学文丽如穿花蝴蝶一样舞到了郑景芮面前,非常大胆非常毫不犹豫非常自觉地挨着郑景芮坐下,堆着满脸的笑容说:“是不是哥哥要请客吃饭呀?我也要去!”
她在协会可是出了名的,因为她是郑景芮的忠实追随者,就差上厕所也一同跟着去了,还死皮赖脸地认道长做“哥哥”,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有时听她这么来一句,真是鸡皮疙瘩掉了三层。其实,我特别同情郑景芮,这女孩简直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不对,关我什么事!
杨丽和大超哥在那边打得火热,我敢肯定这俩有问题!我这边孤立无援,想起身逃离这绯色事件,又感觉丢下道长一人在这不厚道。屁股硬是扎扎实实地钉在长凳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郑景芮大感头疼:“没有吧,你听错了,我没说要请客吃饭呀!”
这时,另我惊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文丽一把抱住郑景芮的胳膊使劲地摇,还凑到他身上开始撒娇:“你耍赖,我听到了!我不管,今天你就要请我吃饭!”
郑景芮的反应相当激烈,就差没用一招回旋踢将她甩开。
呃,这种情况,我是走还是不走呢?
我的脚尖已经朝向体育馆的门外了,一回头却发现郑景芮一双乞求的眼睛看着我。不要这样嘛,我很有负罪感诶!
算了,谁叫我是话题组织者,气氛制造者呢?
我立马站起身扬手拍了几下,扯着嗓子喊:“喂喂喂,大家都过来啊!”
我这嗓门相当有穿透力,就连刚上完厕所的辉哥也围了过来,看来我这个气氛制造者确实名不虚传。
“话说五湖四海皆兄弟,我们能从全国各地聚到一起在这里学习很不容易,现在大家都有共同的爱好还加入了这个无比热血的跆拳道协会,这更是一种缘分,所以,我提议,今天训练结束后,咱们到外面搓一顿增进感情,怎么样?AA制,想参加的到我这报名,不想参加的不勉强。”
咳咳,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传销?
此起彼伏的赞同声让我颇有成就感,那边羽毛球协会的美女帅哥们也跟着一起起哄。
我又适时地补了一句:“要参加的先交钱,都不许欠账,多退少补,由杨丽负责!”
不把杨丽拉下水我也不姓肖,他们都知道杨丽是我的死党,气氛制造也没少得了她。而且她家是以经商为生,常年和钱打交道,交给她做我也放心,因为我对钱实在不感兴趣。
杨丽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后还是乖乖地收钱去了。
这一回头,瞥见道长那感激的眼神。看着文丽迫不及待地掏钱交给杨丽,我心里那一个乐呀,一个媚眼抛过去: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帮你解个围不算个啥,不过,请把你的绯色事件处理好!
训练照常进行,由于我的精神恢复了,大家似乎跟打了鸡血一样,吼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感觉要把体育馆的顶盖儿给掀了。
其实,加训班还没有正式开课,接到教练的通知,他让郑景芮带着报了名的同学先恢复一些体力训练,以前就是加训班的成员再规范动作。协会的训练结束,我们就被郑景芮赶到了墙边开始“贴墙”。所谓“贴墙”,就是把身体摆成一个横踢的动作,然后身体的正面每一处地方都要紧挨着墙,这样才能保持身体和腿在一条线上,这也是规范动作常做的一个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