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尾随菊治来到起居室,打算把女佣备好的放在那里的和服给他换上。
“不麻烦你,对不起,我换衣服了。”
菊治只脱下上衣,像要甩开近子似地走进了藏衣室。
菊治在藏衣室里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近子依然坐在那里,说:“独身者,好佩服哟。”
“噢。”
“这种不方便的生活,还是适可而止,结束算了。”
“看见老爸吃过苦头,我以他为戒吶。”
近子望了望菊治。
近子穿着借来的女佣的烹饪服。这本来是菊治母亲的。近子把袖子卷了上去。
从手腕到袖子深处,白皙得不协调,胖乎乎的,胳膊肘内侧突起扭曲的青筋。像块又硬又厚的肉,菊治蓦地感到很意外。
“还是请她进茶室好吧。小姐已在客厅里坐着呢。”
近子有点故作庄重地说。
“哦,茶室里装上电灯吗?点上灯,我还没见过呢。”
“要不点上蜡烛,反而更有情趣。”
“我可不喜欢。”
近子像忽然想起来似地说:“对了,刚才我挂电话邀请稻村小姐来的时候,她问是与家母一起去吗?我说,如能一起光临就更好。可是,她母亲有别的事,最后决定小姐一个人来。”
“什么最后决定,恐怕是你擅自做主的吧。突然请人家来,恐怕人家会觉得你相当失礼呢。”
“我知道,不过小姐已经到了。她肯来,我的失礼就自然消灭了,不是吗?”
“为什么?”
“本来就是嘛。今天小姐既然来了,就表明她对上次的事还是有意思的吧。就算步骤有点古怪也没关系呀。事情办成后,你们俩就笑我栗本是个办事古怪的女人好了。根据我的经验,能办成的事,不管怎样,终究会办成的。”
近子那不屑一顾的口气,就像看透了菊治的心思。
“你已经跟对方说过了?”
“是,说过了。”
近子似乎在说,请你明确态度吧。
菊治站起身来,经过走廊向客厅走去。到了那棵大石榴树近处,他试图努力改变一下神色。不应该让稻村小姐看到自己满脸的不高兴。
菊治望着阴暗的石榴树影,近子的那块痣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他摇了摇头。客厅前面的庭石上还残留着夕阳的余辉。
客厅的拉门敞开着,小姐坐在靠近门口处。
小姐的光彩仿佛朦胧地照到宽敞客厅的昏暗的深处。
壁龛上的水盘里插着菖蒲。
小姐系的也是缀有菖兰花样的腰带。可能是偶然,不过它洋溢着季节
感,这种表现也许就不是偶然了。
壁龛里插的花不是菖兰而是菖蒲,所以叶子和花都插得较高。从花的感觉上看,就知道这是近子刚插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