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惠珠应:“出去一下,去同学家。”
宋勤玉叮嘱:“别太晚了,当心路上。”
牛惠珠答应着,骑上摩托车,一溜烟不见了。
牛小满进屋把音响关了,坐在宋勤玉对面的竹椅子上,嘟囔说:“这死丫头,最近晚上老是出去,不知道野哪儿去。”
宋勤玉猜测说:“八成,是找那个广义村的楚克明去了。”
牛小满在老龙河工地上见过楚克明,年轻人高高大大的,看上去很机灵。
宋勤玉脸上微露喜色,说:“是惠珠高中的同学,也是没有考上,回家后办了一个磨菇场。看样子,人很勤快,也厚道。”
牛小满奇怪地问:“咿,你平日又不出门,怎么知道?”
宋勤玉解释说:“你没在的时候,来过两次。”
牛小满不做声。
宋勤玉说的没错,牛惠珠出了坝子村,直奔广义村而去。中午跟楚克明约好,晚上去他的磨菇场看。牛惠珠去过一次,那是白天,楚克明的老爸在。这段时间,牛惠珠老想着楚克明,有一天突然接到牛得法的信,才意识到,已经把牛得法忘记了。牛得法在信中告诉他,寒假准备回丰安。“我没想到,你依然这么纯真,这么朴素,依然对未来充满理想,对人生有着美好的憧憬。这简直是一个童话。你要知道,在现代的时代,像你这样的人,基本是绝迹了。我向你致敬!”牛得法信中的话,让牛惠珠兴奋了好些天。忍不住就跟楚克明说了。楚克明酸酸地说:“现在上了大学的人,没有一个不变坏的。”
月亮出来了,半边,静静地晾在天上。收割过后的稻田,昆虫在叫,热闹中更显得静谧。扎成一束一束的稻草,随意地站立在田里,有点像成群结队在玩耍的小孩。稻草散发出来的独有的清新气息,在风中幽幽飘散开来,让人感觉温暖舒适。牛惠珠想,要是跟楚克明在这田间走走,看看月亮,听听虫叫,也是很好的。又想,在这样的月色下,两个人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禁不住耳热心跳,连忙收住念头。摩托车穿过机耕路,一会就进了广义村,到了楚克明的磨菇场。
磨菇场有一排五间平房,一个大大的棚子。棚子的墙头是泥砖砌的,草草地刷了石灰,用油毡盖顶。磨菇大都种在棚子里,也有一些种在平房里。灯亮着,却不见人影。牛惠珠把摩托车停在平房前,叫了声:“克明。”
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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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惠珠走进平方,一间一间地看过去。磨菇架子很高,差不多到屋顶了,一层一层的。有的长满了磨菇,有的刚刚铺上新料,湿湿的,看得出来刚刚浇过水。牛惠珠不时猫着身,双眼透过磨菇架子,搜索楚克明。五间平房全搜索过,楚克明还是不在里头。牛惠珠走向大棚,边走边喊:“克明,你在吗?克明!”
大棚的灯也亮着,还是不见楚克明。牛惠珠想,可能吃饭去了。自己在大棚慢慢参观起来。从小到大,牛惠珠见过不少磨菇。山上的,树上的,菜田里的,果园里的,圆的,扁的,大的,小的,站着的,躺着的,白色的,褐色的,红色的,黄|色的,可是,她只知道一种叫做“牛屎菇”的蘑菇,别的就说不上名字了。那些蘑菇都是野生的,谁管它们叫什么名字呀,除非吃饱了没事做。此刻,牛惠珠在大棚里慢慢看着,发现许多蘑菇都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些形态各异的蘑菇让她目不暇接,惊讶得合不拢嘴。有一种蘑菇一丛一丛地生长,不是伞状的,而是像大拇指。牛惠珠蹲下去,左看右看,还用手轻轻摸摸,很是喜欢。
“这叫鸡腿菇。”突然响起的声音,把牛惠珠吓得不轻,回头看,楚克明笑模笑样地站在她的身后。
牛惠珠一下子扑过去,斗气地说:“好啊,你故意吓我。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没药医的!”
楚克明伸手扶住他的肩膀问:“吓着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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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惠珠的初夜(2)
牛惠珠拍拍心口,喘气说:“这。”
楚克明从后面抱住牛惠珠,把下巴搁在她右肩上。不经意间,他的目光从上往下滑进了牛惠珠的胸前,清晰地看见了起伏的山峰,玲珑的曲线,连一颗浅红色的痣也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大脑“腾”地血涌了上来,产生一种失重的感觉,不可遏制的欲望也迅速膨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他渴望触摸,渴望了解,渴望走进一个未知的一直诱惑着他的世界。牛惠珠从楚克明的呼吸里感觉到了异样,傻傻地问:“你干什么?”
楚克明微微颤抖着说:“我,我看看。”
牛惠珠低下头去,心怦怦直跳。推了推楚克明,娇声说:“你怎么这么坏?”
楚克明故意问:“我坏吗?”
牛惠珠提高声调说:“你坏。”
楚克明喊起来:“好哇,说我坏。那我坏给你看看。”用劲在牛惠珠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牛惠珠“唔”了一声,挣脱楚克明,跑了开去。
楚克明以为牛惠珠生气,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牛惠珠整整衣衫,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对楚克明说:“这里的蘑菇好多,跟我说说你的蘑菇吧。”
楚克明松了一口气,对牛惠珠笑笑,做了个鬼脸,开始如数家珍地说起来:“你刚才看到的是鸡腿菇。样子是不是有点像鸡腿?不但样子像,吃起来味道也有点像,这个品种比较新,所以价钱比较贵;你脚旁的那个,你应该认识的,叫做平菇,很普通的,山上有时可以见到;第二层架子上的是金针菇,比较适合温度低的环境;那边圆圆的,是草菇;这个,你别看小小的,价钱可是很贵的,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秀珍菇,也叫小平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