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长达七米的黑色巨鳄从深渊爬出,它浑身都是血味,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有侵略性,它依附在主人脚边,耀武扬威看着奄奄一息的虞泠。
“我说过很多次,别去招惹喻南桥,他经不起折磨,要是他死了,谁给我治病?”纪岷疆俯身,他五指松开虞泠的发,把弟弟随手往地面一抛,单手插在西装裤里,在高台上蔑视下方的虞泠。
“治病?只是治你的狂躁症?哥,你在骗谁啊?”虞泠捂着心口,吐掉嘴里的血,瘦削的身躯已经有肌肉覆盖,无害白净的脸上和他哥哥一样有不要命的傲慢,“我都知道了,你喜欢他。”
“可是哥啊,我听说他有喜欢的人。”
纪岷疆骤然看向他,五指攥紧。
虞泠见他哥失态了非常高兴,他还想说些什么,就比如他知道喻南桥正在二周目,因为虞泠有一周目的记忆,他清楚记得喻南桥就在不久后会死亡。
虞泠正欲开口,可他鼻尖闻到了一丝味道。
像是雄性掠食者在捍卫领域时会散发的信息素的味道,带着见血封喉的攻击性,森森寒意让虞泠开始臣服胆寒。
纪岷疆坐在台阶上,他十指插进发间,血液里久违地翻涌起暴戾因子,狂躁症再也控制不住,他闭眼,可眼前一片血红。
喻南桥不让他碰,喻南桥不在乎他,之前那个吻对喻南桥而言是什么呢?只是为了缓解发情期才去亲他的吗?那是他的……初吻,喻南桥为什么一点也不在乎?难道真像虞泠说的一样,喻南桥……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喜欢他?
方才白玉京犯罪处的人把爆破案嫌疑犯抓获后,纪岷疆以为他可以得到喻南桥的一句夸奖,可没有,晃眼间喻南桥就离开了,连一声再见也不跟他说,甚至身上唯一一副手铐都是给那个矮个子反抗军的。
喻南桥唯一一副手铐不拿来铐纪岷疆,而铐了一个贫民。
喻南桥不喜欢他纪岷疆,也不要他纪岷疆。
不要我。
他不要我。
砰、砰。
心脏剧烈跳动。
脚边的鳄鱼因为主人发出的求战信息素而兴奋,它獠牙张开,朝虞泠走去,想把这个人类撕碎吞噬。
信息素的味道宛若带着灼眼滚烫的赤红线条,丝丝缕缕泄出地下室。
虞泠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可纪岷疆站起来,略过他朝门走去。
那只鳄鱼站在高台,与虞泠对视。
“我得给他打抑制剂,你不知道他生起病来有多可怕!”私人医生焦急地在门外喊着,他推了推眼镜,额前全是冷汗。
“先生,我们纪总犯起病来谁也不认,您有极大概率会被他杀死,为了确保您的安全,我——”雇佣兵冷脸沉声道,即便他已经被纪岷疆的信息素吓得腿软了,他还是尽忠职守没让医生进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