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点了点头,眼睛弯弯的,偏头在方士清的左手拇指上亲了一下,说是亲,其实也就是嘴唇碰了碰。
可是这瞬间,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涌上来的悸动,方士清突然就着这个姿势吻上了他的嘴唇。
王齐明显怔了怔,很快回应这个热情的亲吻,右手也放开行李箱的拉杆,顺势搂住了方士清的腰。
两人舌吻的如火如荼,旁边的旅客纷纷驻足,还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他俩。
方士清才不在乎,拍就拍啊,想发微博就发啊,连他亲妈都接受他和王齐在谈恋爱了,谁还管其他人怎么想!
拜这明目张胆的机场*秀恩爱所赐,上了飞机以后他都被同机舱的人行了半天注目礼。
一个半小时的航程之后,飞机落地。
方士清这会儿已经暂别被多巴胺搞傻大脑的弱智期,慢慢开始紧张。
这就要回家了,要真的直面爸妈了。
上了机场大巴,他坐在最后一排,皱着脸发愁,摸出手机来,连上网络发了条微博:“这条不是卖腐!已经出柜了,要回家去见爸妈,求问有经验的前辈,进门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微博刚发出去,就收到了一连串的“发来贺电”,偶尔有一两条刻意搞笑逗闷子的回复,也没实用价值。
过了几分钟,袁瑞直接给他打过来了,他一接起来就听见袁瑞在那边语速极快的说:“你回家了?你妈肯接你电话了?知道你和王齐的奸|情了?我太紧张了,比我自己出柜都紧张,你爸会不会打死你啊?”
方士清翻着白眼道:“我那是亲生的爸。”
袁瑞道:“就是亲生的才舍得打啊,我后爸就从没打过我,怕别人说他虐待我。”
方士清:“……”这种歪理为什么被袁瑞一说出来就变得如此理据服?
袁瑞又道:“我不吓你了,你肯定特别紧张……我刚调好饺子馅儿,还想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包一起吃呢,唉,祝福你顺利啊。”
方士清感受到了友谊的温暖,说道:“谢谢你啊亲,对了,我本来以为我可能不回家来过年,是打算过完初一就组个局让你跟我那帅学弟见面的,这一回来还耽误你俩的好事儿,我把他的微信号给你吧,你们俩先私聊着,说不定聊得投机他就约你出去见了呢。”
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袁瑞才道:“也行吧。”
方士清隐约觉得袁瑞好像有点勉强,可现在自顾不暇也懒得问那么多了,再说都是成年人,成不成的也是你情我愿,他对那个学弟也是知根知底的感觉很靠谱,便直接把微信号给了袁瑞,让他俩自己联系了。
挂了电话,他的微博收到九十多条新评论,他挨个看了,还是队形整齐的“发来贺电”,正觉得没什么意思,突然看到一条截然不同的:“别说话,先跪下”,来自“手机用户32878570195”。
他一想,说得也对啊,那情况估计说什么都多余,跪下求鞭打才是硬道理。
他有些醍醐灌顶之感,点开那个“手机用户32878570195”的头像,这个乱码用户只关注了他,什么也没发过,简介写了句“我是你姐夫”。
方士清:“……”
这他妈肯定是王齐啊!
半小时后,方士清敲开家门,方妈还没开口,他一步跨进去,直挺挺的跪在妈妈面前。
方爸戴着老花镜从书房里出来,本来一脸迎接儿子回来的喜色,在看到这一幕时被诧异惊讶所取代,说道:“这是干什么呢?”
方士清跪在那,什么也没敢说,爸爸是不是还不知道?
方妈看着他,声音有些不稳的说:“你起来说话!”
方士清还是跪着不动。
方妈抬手擦了下眼角,转过身去说道:“看来我是管不了你了。”
她直接甩手进了卧室,反锁上了门。
还在那里跪着的方士清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难过得不得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方爸把老花镜摘了,慢慢走过来,在他斜前方站住脚,道:“别跪着了,现在跪也没红包,明天才是大年初一。”
方士清扁着嘴巴,哭得更厉害。
他爸脾气特别好,在从前的老邻居和大学里的同事中间是出了名的,从前有部动画片叫《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他爸不光长得和里头那小头爸爸有点像,就连脾气和惯儿子那劲也像。
他一边哭一边仰脸看他爸,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近这几年爸爸身体一直不太好,教了一辈子书,各种职业病,咽喉、颈椎和关节都有问题,血压还总是高。
方爸叹了口气说:“你们啊,一个两个进门不先好好说话,都要先跪上一跪,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非要把我和你妈当成封建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