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是怎么了?若是不得闲暇回,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我昨日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您何必露出这份神色来吓人?”
谢钦脸色发沉,木然盯着那张恼人的樱桃小嘴,一开一合尽是往外扔刀子,听到那句“随口说说”,心底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
所以,答应负责也只是随口说说?
环顾四周,微风和畅,窗明几净,就连地面皆是一尘不染,昨晚所有痕迹已被磨灭得干干净净。
谢钦给气笑了。
这辈子端委庙堂,生杀予夺,面对繁复朝务如闲庭信步,置身暗潮汹涌的诡谲官场亦是悠然自如,却还是头一回如此无计可施。
他深深闭了闭眼。
昨晚到后来她的渴望多过羞涩,他也曾怀疑是不是那杯酒有问题,那么眼下她的反应得到印证。
酒的事他自然会查个明白,但眼前更为棘手。
她是不记得昨晚的事,还是假装不记得?
若是假装失忆,表明她并不想留在谢家,也不想继续这场婚姻。
无论哪种情形,他都无法反驳。
人家女孩子不想认账,他逼着她认?
这种事谢钦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不代表他会接受。
谢钦在心里迅速地将各种可能性过了一遍,心情郁碎到难以言喻。
谢钦没有当场揭发她,对于沈瑶来说是万幸,实则也是意料当中的事,他是君子,岂会强人所难,正因为他是君子,她才不能让他为难。
谢钦,她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
二人萍水相逢,也将是彼此的过客。
沈瑶见他不吭声,心里松了一口气,双手卷着垂下来的秀发,慢悠悠问,
“侯爷还要杵在这里看我梳妆么?”
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若是眼神能洞穿人,沈瑶大约已被扎了几个窟窿。
谢钦一言难尽看着她,转身出了内室。
沈瑶等他离开,连忙摇了摇垂在木柱旁的铃铛,示意碧云进来伺候她梳妆。
不一会碧云进来了,瞧见沈瑶神色呆滞坐在铜镜前,先给她斟了一杯茶润嘴,瞥了一眼铜镜,
“姑娘这是怎么了?脸这般红?”
沈瑶愣了一下,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昏黄的净面里她双颊绯红如霞,一双杏眼更是含情脉脉,沈瑶不知是那药粉的缘故,还是房事的余韵,这会儿连耳尖也红了,
“没事昨夜喝了两口酒,人有些糊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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