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灯摸一下脸,好奇:“是粉底液太厚了吗?”
“不是化妆的原因,就是怎么说,看起来很——”
“营养不良?”
陈钊愣了下:“不不,不能这么说。”他想到四个字:“弱柳扶风。”
她笑起来,问:“是不是像林黛玉?”
“诶对,还真有点。”
见陈钊过来搭讪,心直口快的许曦文说:“人家喜欢美男子,不喜欢帅哥啦。学长你没戏咯。”
陈钊怔住,看了她一眼,又很无辜地问迎灯:“有什么区别?”
姜迎灯抿唇浅笑,仁慈地答了句:“不知道,她们总是乱说。”
陈钊如释重负笑一下,跟许曦文计较:“你倒是说说看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啊。”
许曦文脑子里闪过周暮辞的脸,但一时之间想不起他的名字:“你记得不记得上次唱歌那个男孩?叫周什么来着,他就是美男子。”
陈钊皱眉:“周什么?”
许曦文:“周什么什么辞。”
姜迎灯在一旁,听着这无中生有的鸳鸯谱,摇着头笑。
陈钊说:“哪个啊?周什么辞?”
林好看不下去:“哎呀,就是喜羊羊和沸羊羊的区别,懂了吗?”
姜迎灯笑得快趴下。她再三说:“没有、没有的事。”
陈钊笃定她们在打他听不明白的哑谜。
迎灯但笑不语,没再接茬。
她又看了会儿小说,等这个话题掠过去,她想起什么,对陈钊说:“从前也有人说我像林黛玉。”
陈钊问她:“谁啊。”
他不该这样接话的,旋即冷了场。姜迎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这半分钟里,笑眼缓缓黯淡了下去。
她想起某天陈钊突然跑来对她说:梦里相逢酩酊天这句话,越品越伤感。你看,即便在梦里,也要等喝醉了,才能有和你相逢的理由。是不是?
那时她也是这样答不上来,她想了一想,对陈钊说:“就是几个老朋友。”
军训场地,漫长的一段休息时间里,姜迎灯伏在膝头避阳光,想起六年前的那段邂逅。
他们初见,在一个周五的傍晚,她从南大附中放学归家,遇上一场冰冷砭骨的雨水。姜迎灯一路狂奔前往家属楼,抄小路,经过一条狭长的小径。
她踩一脚水,喇叭裤的裤管濡湿沉重。
却在那时陡然听见一阵旋律,有人在吹口琴。
她偏头看过去,隔着一片人工湖,凉廊底下,吹口琴的人坐在花影扶疏之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