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净词替她缓解局促,点头说:“看到了,多谢。”
“……嗯。”
他往前jsg走一两步,忽又回身看她,几秒后,从西裤的左边兜里摸出来一件东西,递过去说:“小礼物,给你的。”
一个巴掌大小的礼物盒,姜迎灯接过去、打开,里面装的不是首饰,是一枚橘红色的小灯笼,他为她订制的书签印章。
二人隔着一片水塘,姜迎灯低头看到他们轻晃的倒影,男人昂贵的银色腕表在水影里划过一道闪耀的光弧,一个送,一个接,短暂的触碰这一刹清晰分明,她垂眸,好像在镜头中窥探他们前半生零零碎碎的短暂交集。
姜迎灯很高兴,克制不住嘴角笑意,红了耳朵:“谢谢。”
梁净词打量她的神色,视线定格在她微弯的唇,也浅笑一声:“客气。”
姜迎灯看着水面里的倒影,送他走远,借着这片小巧的塘,静悄悄打量着男人的肩与腿。
灯笼是他来过的证据,梁净词再离开江都时,没有和她告别。他是妥帖的人,不办的事就代表不在计划之中。她捏着小灯笼等到日暮,直到爸爸过来告诉她人已散尽。
姜迎灯拈着小灯笼,许久才点一下头,说知道了。
他路过她的青春年华,江都春雨里,匆匆一面,又沉入人海。
那日过完,好像二人的缘便就此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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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以后,高考在即。
做课代表,迎灯在讲台领读红楼,终是从“开辟鸿蒙,谁为情种”读到了“悲凉之雾,遍被华林”,她听外面春雨如酥,布谷啁啾,莺莺呖呖。
语文老师在耳畔讲贾府的兴衰,她抬眸去看古朴教学楼的飞檐翘角,看漫长的雨水冲湿一切。
别人放学归家,她去探监。
她穿校服背书包,知书达理的安静模样,让狱警对她的说话语气都宽容仁慈许多。
听说爸爸的赃款不算多,还有出来的转机。
迎灯没有多问,坐在玻璃外侧,看着衣裳单薄的父亲。姜兆林和她细说高考志愿相关事宜。平静聊完,迎灯点着头,叮嘱他添衣。
而后她撑伞回到公寓。
穿过这场雨,到了住处,长柄伞被收起。裴纹在屋里打鸡蛋,碗筷碰撞的声音交杂着电视机里新闻主播的播音腔。
“婶婶,我回来了。”
外边的浓雾被带进家里,在眼前弥漫的潮气里,迎灯看向电视——
一闪而过的某帧画面中,青年坐得端正笔挺。深沉而庄严的氛围,是在某国外会议的现场。
男人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俊逸而温润,气质光鲜蓬勃,黑色领带束紧两襟。一手执着钢笔,低头写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