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儿,花酌枝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凑至萧见琛眉骨上,小虫嗅到熟悉的味道,立马有了方向,跳到花酌枝手上喝起血来。
他带来的虫不多,这只虫是最乖的一只,不会乱跑,吃饱喝足就自己钻回蛊盒里睡觉。
夜深人静,外头只有一两声虫鸣,再过几日天便会越来越凉,到了深秋,就连虫鸣也很少了。
花酌枝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伴着萧见琛的呼吸声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拍在地上,发出“扑——”的一声。
这一声把正在熟睡的两人都吓醒了,萧见琛迷迷糊糊坐起身,正要去查看,花酌枝眼疾手快把小虫掏出来往那边一丢。
刚支起上半身的人又缓缓倒回去。
花酌枝下床,光着脚走出去,只见萧见琛连夜砌好的南墙倒了一半,还算完好的另半张墙后,一颗黑色的脑袋犹豫着抬起来。
“娇娇。”花酌枝走过去,“不是说了吗,你不能到村子来。”
大蟒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嘶嘶”两声后,垂着头不敢看花酌枝。
花酌枝看着地上的墙,心中了然,估计是娇娇想从墙头爬进来,可刚砌好的墙不太结实,一压就倒了。
“没关系,墙倒了可以再扶起来。”
花酌枝摸了摸娇娇的脑袋,从半边墙后跨出去,小声道:“走吧,我们去旁的地方说。”
娇娇从后面赶上,头一低,将花酌枝顶到脑袋上面,一人一蟒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南疆。
“他们走了多久了?”
陆繁跪在下头,战战兢兢道:“约……约有半月?”
“哎~非也非也。”贾方正连连摆手,一手比七,一手比八,“十七日零八个时辰。”
陆繁:“……”
“十七日,八个时辰……”萧鸣钰频频摇头,“若是往大燕走,都快要走到郡城了,那你们可知,他跑去哪里了?”
陆繁是真不知道,于是老老实实摇头:“臣不知道,殿下走前,什么都没说。”
这时贾方正突然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神神叨叨往地上一丢。
“哎呀,是巽卦!巽卦为东南,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巽者,入也!三殿下先是四处飘摇,无处安顿,而后又入某处,像风一样,隐没不见啊!所以下官猜测,太子殿下可以往东南去,并且越小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找到三殿下。”
陆繁都看傻了,他像是头一次认识贾方正一般,“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算卦?”
贾方正谦虚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萧鸣钰朝下头摆摆手,“听到没有,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往东南去找,镇子和村子,着重找。”
“是!”
吩咐好一切,萧鸣钰拾起桌上的茶盏,方抿一口,他微微睁大双眼,“唔,这茶汤色泽浓郁,入口微甘……”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香气扑鼻,定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茶,陆繁,贾方正,你们在南疆待了这么久,可知这是什么茶?”
陆繁直起腰看了眼,犹豫道:“这是……虫茶。”
萧鸣钰笑容一僵:“虫茶?”
陆繁:“是以螟虫的……粪便制成。”
萧鸣钰呵呵一笑,将杯盏搁在桌上,“好茶,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