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倜傥一笑道:“谁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我自幼便不曾见过。”
我顿悟。这公子原来是同本神君一样。
婧宸还是十分执着,抽搭搭怨道:“你不该长成这个样子!”
红衣公子挑眉,十分不解却又觉得好笑,道:“长成什么样子也不是在下说的算的。”
我撑起身子挽起婧宸,冲那公子客气道:“她喝醉了,就爱说这句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他俨然不信,折扇一展,撑起哗得一响,挑眉笑问:“‘你不该长成这样’这一句?那倒是挺新鲜。”
我撑着婧宸,尴尬道:“可不是么。”
他扇子自在一摇,风流万千,“改日她喝醉了在这姑娘面前竖一面镜子,看她对不对镜中人说这句话。”
婧宸怕是真的醉了,又极其应景地喊了一句:“你不该长成这样子!”
我无奈扶额,“可否知公子名讳?”
他拱手客气道:“简容。有缘再相见。”
如果我没有记错,崆峒幻域中五万年前的场景里,千颜也曾执着一把檀香木折扇,带我找到上当居,倜傥道了一句同样的话。
简容。
千颜。
后来我常常会在扇面上写这两个名字。
千颜是风情万种,风姿千面,容颜可以千般彩。
简容是风情独一,风姿尚简,容颜只为一人展。
纵使面貌一样,可许多已是不同了。
我们不可以不信劫数,也不可不信命路。很多事冥冥之中,自上古之时便悄悄注定。就比如神仙这桩身份,有人可能要修个千万年,有人却可能捡个便宜一朝成仙;有人心向往之,有人却可能避犹不及。这也是注定。
所以,不几日后,听说婧宸偷了太上老君的丹药,去凡间拘了个公子上天的时候,在画扇面的我笔尖一顿,望着山上早开的几枝艳红的朱砂梅,迎风微微颤动,不自意在扇子上落下了“简容”二字。
100相逢一定曾相识,只是不晓前世今生矣
果真应了本神君的猜想,三日后,婧宸府上的仙娥来丹穴山请我去公主府上商议大事。
我忍不住抖了一抖,笑道:“‘商议大事’这句可是公主殿下原话?”
小仙娥点头:“是公主原话。”
我是在婧宸厢房中见到她的,她躺在床上,额发尽数撩起,剩下额头上一个硕大青包蔚为壮观。我讶然:“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咬牙切齿:“还不是司律那家伙。”
“哦?”我更吃惊了,“司律神君何时有胆量动你了?”
她阴森森一笑,面色十二分不善,让人端得一身冷汗,“他自然是没有胆量动我的,但是他得了我父君的令,要把我抓紧天牢。可他也不看看自己那身手,几万年了还不是照样被我揍。”
“那你这额头的大包是为何……”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他刀上的。”她挑了二郎腿,嘟囔道,“你别看司律那家伙的身手这样窝囊,可他那把阔刀却是挺结实的。”
“天帝大人为何要命司律神君将你抓紧天牢?”我这话有些明知故问,但看着她这一副模样,还是笑着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