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孟老太太如今再撒泼,可断腿是跟顾宝笙离不开关系的,顾明远若是强行让人把孟老太太轰走,那第二日便会有数不清的言论斥责他不知尊老爱幼。
甚至金殿上,还会有雪花般多奏折飞向景仁帝,只等着这些奏折让顾明远自己在朝堂冷上一段日子。
楚洵见顾明远立在原地,抬着手想让人上,又不敢的样子,嘴角含了一丝讥讽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顾大人不好审问,本官倒是想来审审。”
楚洵素来有“冷面阎王”的称号,落在他手里的犯人,没有撬不开的嘴,问不出的事。其手段狠辣无常,可见一般。
顾明远擦擦额头,他紧张啊!
答应吧,生怕他府里血流成河,不答应吧,就怕他自己血流成河。
想了想,顾明远还是拱手道了句,“那就有劳楚大人代劳了。”
孟老太太一听是要审问她,当下就拿出在村儿里唱皮影戏的哭丧劲儿来。
“大人啊!民妇的儿子和民妇被害得好惨啊!”
楚洵把玩着手里的梅子青茶杯,淡淡问道:“他死了?”
“啊?”孟老太太有些发懵,哪儿有上来就诅咒人的!
“没……他没有。”
“那他是断腿了?”楚洵继续不咸不淡的问。
“他没断腿!”孟老太太不高兴了。
“受刑了?”
“那肯定是啊。”孟老太太来了精神,振振有词道:“那个捕快啊,她跟顾府那个死丫头是姐妹,两个人关系好着呢。
我儿子去了顺天府牢狱里头,那个死丫头保准儿的叫那捕快去欺负了我儿子,给他用刑的!”
“青天大老爷!”孟老太太掐着嗓子道:“您可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
孟老太太没看到的是,在她嘴里说“死丫头”三个字时,楚洵眼里带了一丝冷意。
楚洵拿自己带的冰魄玉壶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淡问道:“你想如何做主?”
“自然是让民妇的儿子从牢狱出来了。”孟老太太说得理所当然,“我们是很正经的人家,不会来那些阴的。
还有啊,还有,我们遭了罪,肯定也是要赔偿的。
只要顾府那姑娘跟了我孙子,那咱们就是一家人,老婆子我肯定不会跟她计较的。
一报还一报,她害我儿子入狱,又害我老婆子断腿,嫁给我孙子,拿人抵债,赔罪,这很公平的!对吧,大人?”
孟老太太笑眯眯看着楚洵,越看越满意。
刚要问几句生辰八字。
楚洵淡淡说了一句,“扔出去。”
“啊?不用扔的,只要她嫁给”
“啊!你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