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说了“宝笙”二字,又听到了顾相府的名头,当下便弄清楚了顾宝笙的身份。
因顾宝笙还没有回相府,翠微山的赏赐也还没有下来,是楚洵未婚妻的事更不会传到老百姓口中。
因而她在众人眼里,还是那个恶毒的克夫女,而且,还是半月没听到消息,不知道跑到哪里游山玩水才会来的克夫女。
于是方才站在顾宝笙这一头的人,又纷纷倒戈相向了。
“我说怎么半天不下来赔钱呢,原来是她呀!”
“哎哟,京城里头除了这位大小姐,谁还敢这么着?人家可是皇子都敢推的人!”
……
瘦竹竿儿见有人撑腰,立马上前,朝孟行舟拜了一拜,文邹邹的诉起苦来,把刚才骂顾宝笙的酸话又骂了一遍。
孟行舟听了,一脸悲悯同情的模样,“唉,真没想到,天灾刚去,人祸便至啊。
兄台若是再在通州待上几日,小弟的马车就能带兄台和兄台的家人一道上路,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祸事啊。”
这样的祸事?顾宝笙笑了笑,孟行舟这是一回来就要替郑绣莲出气,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不出所料,众人一听功劳累累的孟行舟都说顾宝笙不对了,纷纷你也指着骂,我也指着骂,根本不理会事实的真相了。
孟行舟待在一边,侧头饶有兴致的看了顾宝笙一眼,似乎等着看她被唾沫淹死前,向他求救的惨样儿。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等,顾宝笙也在等。
卖龙须糖的小老儿高声道了句,“薛捕头来了!”
长安街便齐刷刷的散开来,又围上一个圈儿去。
“笙妹妹!”薛慕棠有些着急,发丝沾了汗水贴在额头,身边儿还有帮忙提刀子的苟博,吭哧吭哧的用手替她打扇。
顾宝笙也没有多言语,笑了笑便指着地上的几个男女道:“这些人为谋钱财,竟然置年迈体弱的老夫人晕倒在地也不顾,还请棠姐姐,将那男子抓到牢房去,让他们吃点儿教训,日后不要在长安街上生事了!”
祸不及家人,南齐人犯事,都是抓的男子,众人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但众人不理解的是,顾宝笙怎么那么确定那老夫人没有死。
瘦女人不干了,撒泼道:“你们就是官官相护,上一个口,下一个口,都是你们说了算!
你叫她姐姐,她叫你妹妹,你们根本就是串通好了欺负咱们外地人的,我不依!我不服!”
“你不服,不是正好可以去见官告状吗?”顾宝笙疑惑道:“若是官差确定了老夫人是因我的马车才致死,自然也就拿了我去牢里受罪,着也是为你们老夫人赎罪了。
这位抓你们的,只是捕快,不是审问的官,有什么冤情,你们大可以去顺天府说明白。”
薛慕棠头一点,身旁白力大无穷的小傻子就拿了一股粗麻绳直接绑了那中年男子,痛得他哇哇大叫。
孟行舟负手道:“笙妹妹,人家不过是良民,才失去母亲已经很痛苦了,你何必要做得如此狠绝呢!
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父亲和母亲的谆谆教导,对得起我们顾相府的名声?你还不快让薛捕头把人松开?给人家道歉!”
顾宝笙似笑非笑道:“我若是不松开呢,行舟大哥你又能耐我如何?”
孟行舟深吸一口气,极为不满道:“你要是不松,那我孟行舟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把你送到牢房,让顺天府尹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老爱幼!”
话刚落下,底下躺得直直的老夫人突然蹦的老高,一下子蹭到孟行舟面前,老泪连连,拉着他的手,“好孩子啊!你果然是孟家的好孩子啊!”
孟行舟有些发懵,忍住恶心还是回握了手道:“老夫人,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见众人都看着他,孟行舟愈发想让他善良的形象深入人心了,当下便道:“如若不嫌弃,老夫人请到我们府上做客,我一定好生照顾你,直到你儿子出狱为止!”
老夫人更感动,哇哇哭起来,“行舟啊,你奶奶我找你找的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