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终于有个小娘,向韩旭面前的破碗里扔了枚铜钱。紧接着,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围观之人纷纷掏钱扔进碗里,甚至还有几锭碎银子。
老秀才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变得精神矍铄,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去著书立说。此时,只见韩旭站在前面一动不动,而旁边却围了好多人,不由好奇的走上前去。当看到韩旭面前的破碗里,满满的一堆铜钱时,还真吓了一跳。
一拍韩旭的肩膀,疑惑道:“旭哥儿,你这一动不动的,是干啥?”
韩旭得意道:“这叫“行为艺术”,说了你也不懂。”话音刚落,“呀……麻了,麻了,抽了,抽了,老哥快扶住我。”
“切……”
人群中鄙视连连,接着又是一片哄笑。
老秀才扶着韩旭坐下,又是涅胳膊,又是捶腿,好一番摆弄,韩旭手脚才恢复过来。暗道,你妹的,看样子以后要好好锻炼下这破身体了。
端起破碗,搂住老秀才的脖子,兴奋道:“快走吧,一上午没吃饭,早就饿死了。中午我请你吃顿大的,喝点酒都行,嘿嘿。”
老秀才也算是阅历丰富,可却越来越看不清韩旭,直觉告诉自己,这小家伙真是老母鸡抱空窝……不简单呐。
第4章 当乞丐就是这么简单
行乞的日子总是伴随着无聊和白眼,但对韩旭来说却不一样,这家伙已经把这真正当成了一次社会底层的历练,每日都过得潇潇洒洒。
偶尔心情落寞,情绪低落的时候,总是自我安慰,汉高祖刘邦也不过就从一个地痞亭长开始的,明太祖朱元璋也做过乞丐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明显的是说俺韩大爷自己嘛。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不过十多日的功夫,韩旭已经成为这群乞丐里面最会乞讨之人了。若要评个每月最佳乞丐,每月乞讨王,那是非韩旭莫属。
每日回到破院,一清点,那总是韩旭讨得最多。搞得刘三,老秀才他们抓头骚耳,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小子够义气,也是个花钱的主。每晚回来,都带点大鱼大肉,又或小酒小菜,招呼着这帮穷哥们。最难得的是,省了点钱,还给老秀才买了点笔墨纸砚。搞得老秀才是痛哭流涕,暗暗发誓完成构思中的旷世大作。
刘三这小头目的地位也已经被韩旭给替代了。连刘三自己都带头,每日出门之前,一口一个“旭哥儿走好”。韩旭也总是大大咧咧,踮起脚尖,拍拍刘三的肩膀,回应一句:“三啊,回头哥给你买鸡吃。”
搞得刘三是整日擦着口水,想着晚上的鸡,是烤着吃呢?还是炖着吃?自然也没心思再乞讨。
自打韩旭来到的这段日子,除去最开始的几天。乞丐们吃的荤腥比之前几个月还多。刘三总是一边咬着鸡腿,一边暗自奇怪,难道说这小子被人包了?可是听说过养小白脸,养面首的,可没听说过养乞丐的啊?难道现在的调调变了?虽说这小子是白了点,也不难看,可是要说那些贵妇们,要养也应该养自己这样雄壮发达的啊。这母鸡不都是喜欢高大雄壮的公鸡吗?
韩旭在这群乞丐中,算是起得最早的,用句老话来说,就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这日一大早,见韩旭又端着个破碗出门了。刘三恭送完韩旭,赶紧把老秀才给拉了起来,远远的跟在韩旭的后面,决定一探究竟。
汴河边的勾栏妓院外。
穿着破烂的韩旭,端着个破碗,拦住一位打着哈欠,刚从青楼走出来的老兄,媚笑道:“哟……这位玉树临风,貌似潘安的郎君,想必昨晚一定是雄风大振,刚猛不凡,大战数千回合而不败……令楼里的青青姑娘一夜唱到天明呐……”
穿着华丽,但长得尖嘴猴腮的某男挺了挺胸,哈哈大笑,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铜钱放在韩旭的破碗里,说道:“说得好,赏你。”完了,附过身来又小声道:“不过昨晚非青青小娘,而是花魁莺莺呢。”说罢,大笑而去。
韩旭涅了涅铜钱,暗咐:“傻B,就你那挫样,也就一分钟的事吧。”但钱是好东西啊,将钱收好,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墙角边偷看的刘三,揉了揉眼睛,对着老秀才,疑惑道:“这是您老教他的?”
老秀才闷哼一声,怒道:“老夫才没这么无耻呢,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刘三一声叹息,拍了拍老秀才的肩膀,说道:“老哥,所以说,您老还只能混个温饱。想不到旭哥儿,无师自通,还真他妈的是个当乞丐的材料。脸皮够厚,够无耻,简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您老趴在沙滩上。”
醉仙居,汴梁城最大的酒楼。
韩旭上前,拦住一位挺着个大肚子,已经长成球形的老板,惊奇道:“哟……这位掌柜的,器宇轩昂,鼻头丰隆,高挺而修长,大富大贵,一看就是财运亨通之相啊……”一通马屁,从古到今,从头到脚拍了一边。
大胖掌柜开心得脸部的肉,都挤到了一起,得扒开面皮才能找到里面的眼睛。
一番哈哈大笑之后,却停不下来了,直笑得气喘吁吁,双手扶膝。好不容易直起腰来,止住笑声,大声道:“小子,老子知道你在拍马屁,但老子喜欢听,听得高兴。从今个起,每日中午这个时候来这醉仙居门前,只要拍得老子高兴,老子就有赏。”说罢,肥嘟嘟的猪蹄竟然掏出一锭银子,差不多有二两,拍在韩旭的碗里。
韩旭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恭送胖掌柜进入酒楼。乐呵呵的哼着小曲,一边抛着银子,一边接住,向远处走去。
刘三更加疑惑了,扭头问老秀才:“旭哥儿会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