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的脸色更黑了。
“不就砸几瓶药吗,看把您心疼的。”凰羽轻松地道,“险些赶不回来。时辰到了,开始吧。”
炎帝却没有动作,沉着脸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凰羽一脸无所谓的神气:“时间赶不及了,所以就用了点术法。”
“瞬息遁?”炎帝道。
“唔……是的。”
炎帝黑着脸色,半晌没有吭声。
凰羽催促道:“快些动手,误了时辰前功尽弃。我可只有一颗心魄。”
炎帝转身向外走去,冷声道:“今日不能取了。”
凰羽身形飞快地移到门口挡住。“炎帝。”恳求的语气,执拗的神情。
炎帝突然按捺不住怒气。“你的状态本来就弱,今日又运用了瞬息遁术,灵力大耗,短时内再取心魄,十分凶险。”
“我自己的身子骨,我心里有数。”凰羽轻松地道。
“你有个屁数。”炎帝斥道,“小子,我猜的出你是欠了九霄许多,为了还债不顾性命。可你亦是羽族之王,也是我南方天界大军的第一将帅。你不能把性命全赔给她。”
凰羽的脸色沉静下来。一字一句道:“您错了。我不是在还她的债。那是还不清的。我是在救我自己。我也知道必须为了羽族和南方天界活下去。所以她必须好。她若再离开,我如何活?”转身仰卧到一个木台上,声音变为乞求的语气:“求您了。”把衣襟解开一些,赫然露出左胸一道五寸长的狰狞伤口,伤处以黑线缝合,伤口边沿血肉鲜红,没有完全愈合的样子。
炎帝默然许久。在凰羽急得眼冒火星的时候,他终于结起结界,手中幻出一道白色银光,向凰羽的胸口的伤处剖去,黑线发出轻微的一串断裂声,愈合了一半的伤口被再度割裂,鲜血沿光刀的刀锋涌出。
这世上唯一能治九霄之伤的,是凤凰的心魄。
那一天,凰羽与臻邑莫名起了冲突,被炎帝喝止。然后领着他们两个进了房间内密谈。一进门,凰羽急不可耐在追着炎帝问。炎帝扫他一眼,没有理他。
臻邑掂着手中那枚剔透珠子对着光照了照,怪声怪腔道:“凤凰的眼泪有起死回生的神效……”
凰羽一愣,转头看他:“这个我知道,可是这种效力仅对凡人有用,对于九霄的伤病没有什么用处。”
臻邑一对暗红眼睛看过来:“尊上身上,可并非这一件宝物。”
凰羽一怔:“还有什么?”
臻邑盯着炎帝道:“炎帝应该十分清楚。”
炎帝叹一声道:“我是清楚。我也清楚只要说出来,这个傻小子就是义无反顾地交出来。可是你家鸩神的命是命,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也是医者,一命换一命的疗法,岂是医者应做的?”
凰羽却已是听出了端倪,凤眸闪着灼灼华彩,拉着炎帝道:“是什么办法,您就直说吧。”
炎帝无奈道:“事到如今,我不说,他也会说的。”伸手点了一下臻邑。
臻邑点头,扬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须道:“非但要说出来,还要势在必得。只要能救上神,鸩族不惜与您为敌,甚至不惜与天界为敌。”
炎帝知道鸩族做的出来。
目光转到凰羽身上,眼中积着沉重阴郁。终是在凰羽殷切的注视下开口:“凤凰可以涅槃重生,全倚仗体内那颗不死的凤凰心魄。凤凰的一颗眼泪就可以令凡人死而复生,凤凰的心魄,对于神族有同样的效力。”
凰羽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您是说,我的心魄可以治好她吗?”
炎帝看着他,神色痛惜:“小子,你难道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吗?”
“那不重要。”他的笑容若漫天繁星,华彩流转,眼中含着烁烁水光,耀得人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