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咆哮终于让他面色有了一丝表情,清冷的语气:“我傅容庭真是为了钱,就算跟你离了,你也分不到一分,你还真当我傅容庭是什么人了?”
对,以他的手段,我拿不到钱,法律管着也没用。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年带你回医院时知道的。”
那次我们在河边相遇,我要跳河,他因为苏姗走了而烦闷的在河边抽烟,刚生了孩子,我的身子那时很虚,加上心里郁结,想着沈晨南的抛弃,当晚被傅容庭带回去后我出了血,他带着我去了医院,没想那时他就知道我不能生。
他瞒了我这么久,知道我不能生的情况下还跟我结婚,这真是一步好棋,他当初是不是就防着我?
这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少了多少麻烦,想丢掉的时候,也不用哪天女人带着孩子上门要钱,可以断得干干净净?
我惊惶的后退了一步,想着他的算计,我觉得胆寒,可我还抱着一丝希望问他:“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跟我结婚,傅少,你曾有没有过恻隐之心?”
傅容庭倒是实诚:“有。”
一个字,就像是削尖了的木头插在心口,好似不知道疼似的,又拔出来,插进去。
“那你现在呢?说什么生孩子,只是敷衍老夫人?欺骗我的?”
这话好似让他很难回答,也是,若他承认了,我说什么也会跟他离婚,就算不行,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合同就到期了,我可以直接拿着合同到老夫人面前,逼着他跟我离婚,一个人被气急了,逼急了,是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仿佛泄了气,嘴角自嘲的扬着:“傅容庭,你真是混蛋,我也是高估了自己,我哪里来的自信,跟苏姗平起平坐啊。”
我真是错信了你。
我闭了闭眼,好似跟他待在同一片空间里我都觉得窒息,我拖着身子朝门口走,想要离开,不管是短暂还是永远,只想离开。
可他的手扼住我的手腕,目光沉沉,冷冷的说:“你想去哪里?还想去杨欢那里?”
我没有看他,语气淡然:“傅容庭,我现在没办法跟你在待下去,你跟苏姗一起出现在珠宝城时我就该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妄想了,拿到检查报告,我还惶惑着怎么跟你说,可你原来早就知道,而我还闹冷战,搬出去住,想想我都觉得他妈得自己可笑,就在刚才我跟奶奶提出了离婚,她不同意,可我想你会同意的。”
我没想会是这么个结果,连成杰跟我说夫妻之间要坦诚,可我跟傅容庭算哪门子夫妻啊。
“不许走。”他忽然用力扯了我一把,带着命令的口吻,霸道的说:“我说过不许走,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去试管。”
傅容庭啊傅容庭,你终究还是不明白我。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傅容庭,你还留着我干什么?没玩够?现在想要用孩子绑住我?我真是看不明白你,你觉得我楼笙会要一个试管出来的孩子?会为一个欺骗我的人生孩子?你也别逼我,到时逼急了我,把合同往老夫人面前一递,大家都很难堪。”
“你非要这样?”他眉梢冷冷一压:“楼笙,是不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别忘了,你那患有精神病的母亲还在医院里,没有我,你根本负担不起。”
“有什么负担不起的,大不了我带着我妈去讨饭也比跟你在一起强,傅容庭,我不要你一分家产,我们离婚吧,明天我会把离婚协议书给你。”
我挣开他的手拉开。房间的门,楼箫抱着一袋薯片表情惊诧,我不知道楼箫在门口待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我管不了,只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傅容庭不让我走,急急地攥着我的肩膀,对惊愕的楼箫吼了一声:“回房去。”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他将我拽回,摔到沙发上,双手撑在我两边,将我禁锢在他的胸膛里,清冷的眸光里涌着怒意:“什么时候婚姻是结束还是继续由你来定了?楼笙,我已经够纵容你了,别这么不识抬举,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满足,让你这么想逃离?我都说了试管一个,你还想怎么样?”
男人跟女人吵架,一个是理性,一个是感性,从来不会有一个结果。
我忽然疲于任何语言,垂着眸子,连看他都觉得疲惫,我将腿拿上沙发,双手抱着膝盖,扯着嘴角说:“傅容庭,你这段时间是让我享受到了甜蜜,是纵容我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想着给你生一个,可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你也是,一年多了,你却只字不提,老夫人几次催我们,你从最初的敷衍到现在的答应,我以为我们能把这种交易延续一辈子,可现在不行了。”
质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他吼道:“看着我,现在怎么就不行了?一切也没变,你们女人就这么喜欢作?”
我抬头,迎着他墨深却淡漠无温的眸子,笑了:“傅容庭,我就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还要留着我,告诉我实话。”
这一刻,我无比想听实话,我想让他用一句话打破我最后的希冀,这样我也就能狠下心……
可他狭长墨深的眸深深一眯,长臂将我拦在怀里,紧紧的搂在怀里,在我耳边透着一股无奈说:“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喜欢我的配偶栏上写着你的名字,喜欢你吃醋,喜欢你的身体,喜欢你的倔脾气,喜欢你说爱我的样子,楼笙,好好跟我过日子。”
他的话在我心底掀起巨浪,顿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欣喜就像是泉眼里不断涌出来的水,不断地不断地,温热了我的眼眶,让我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