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粼麻木地想,倒不如说这一切都是大人的想法,他只不过照做罢了。
牧听舟先前从未有过本命武器,这过程自然也会简单一些,他拿起刀正准在掌心割出一个小口子逼出精血。
刀尖愈发贴近掌心,在将要刺破皮肤的那一瞬间,木门陡然被一阵气浪炸开。
原本内屋安静无声,牧听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手一抖,精血没有逼出,倒是在掌心划出了一道不小的伤口。
小孩子的身体没有那般皮糙肉厚,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面色一板就想生气,却率先看见了裴应淮那张面似霜寒的脸。
冷冽的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那道匕首上。
牧听舟后知后觉地慌张将手中的刀藏在身后,一边脑袋不清醒地想:为什么他要这么害怕?
门上贴着的符纸被灵气震荡着飘然落下,在牧听舟的注视下缓缓飘落在裴应淮的脚尖前。
虽然心底慌得一批,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嘴硬地道:“谁,谁让你进来的?”
“没看见门上贴了个结界,好不容易得到的符纸就被你这么浪费了。”
“这种低阶符纸你想要多少便能有多少。”裴应淮似是冷笑了一声,声音骤然一沉,“身后的那是什么?”
牧听舟攥紧刀柄,如今一对上他脑子就莫名卡壳,在想该如何解释摆在这面前的事实,想了半天无果,所幸全盘托得了。
“是这样的,他是……”
他正想说明东粼的身份,转头就看见原先笔直站在身后的少年不知何时重新变成了一柄灵剑的模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桌案上。
所以,这一整个画面就看起来像是他拿着匕首想不开要自己割手腕,如今被揭穿之后还要竭力隐瞒事情的真相。
也难怪裴应淮会生这么大气。
他自知理亏,垂着脑袋走上前,张了张口想要解释,手中的匕首却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裴应淮内息一震,那柄随意制成的匕首在掌心之中变成灰烬簌簌落下。
牧听舟抬眸瞥了一眼,见他的脸色依旧很难看,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句安抚人的话,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道:“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裴应淮:“……”他都要被气笑了。
随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牧听舟愣了一下,低低地暗骂道:“什么嘛,死木头。”
他站在木屋前,直至裴应淮的背影消失在远方,这才如梦初醒,转身推门想要进去。
李淞恰好路过,看见他一个人,一副十分惊奇的样子:“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聿珩呢?他方才不是说要来找你?”
牧听舟现在看谁都烦,随口道:“来了,又跑了。”
李淞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啊,我看他先前还很担心你的样子。”
“你知道的,聿珩那个人向来情绪从不外露,估计也是见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有些过于忧心了吧。”他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明日是剑堂一月一次的游练,你可别忘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