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个岔,裴应淮也猜测他快要到极限了,助他逼出了一部分魔气后
才用浴巾将人裹了起来,从浴桶中抱了出来。
牧听舟像是个布偶一样被翻来覆去擦了个干净,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药香气,又无法逃离,只能甩着湿漉漉的脑袋无能狂怒。
终于抽到一丝空隙,他直接挣脱束缚跑回了床榻上,左右一滚便将自己卷入了被褥之中,露出了一张红润的小脸。
少年板起脸,故作生气道:“快别来烦我了!我要睡觉了!”
他无声地用目光驱遣着裴应淮,浑然不觉自己正睡在人家的床榻上,盖着人家的被褥。
裴应淮简单地将内屋之中收拾了一下,点燃了安神香,扭头一看,才发现床上的小孩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熟睡过去。
他沉默着望着他熟睡的面容良久。
月光透过窗沿洒在了地上,清冷一片。
裴应淮淡淡地收回了视线,随手拿起了一件外袍,执起桌案上的长剑便推门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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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牧听舟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裴应淮才从外面归来。他揉着酸涩的眼睛问:“你昨夜去哪了?”
裴应淮晃了晃手中的纸袋:“练剑去了,替你带回了早膳,吃完再去剑堂。”
牧听舟即使辟谷了也忘不了口腹之欲,更别说目前还没辟谷了。他登时清醒了,噔噔噔地跑下床将纸袋打开,发现里面正是先前他最爱吃的桂花酒酿。
裴应淮却是不经意间问:“舟舟,我问你一个事情。”
牧听舟心不在焉:“你说。”
裴应淮问:“你还记得先前袭击你的那个魔修,长什么模样吗?”
牧听舟动作一顿,慢慢收回了手。
他静默片刻,最后才扬起脑袋,蹙起眉头,有些苦恼地道:“我记不得了,怎么,师兄要找他作甚?”
裴应淮不动声色道:“能这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万鹿山之中,此人修为极其高深,舟舟可要当心了。”
牧听舟连声点头,他手腕一翻:“师兄,你看,我已经快要结丹了!”
裴应淮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看起来舟舟已经快要追上师兄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牧听舟被夸得顿时有些脸红,嘿嘿地笑了,开始低头喝着酒酿。不一会,却见身侧的人站起身,他连忙拽住他的衣袖:“等……”
却在半道,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缓缓地放开了。
裴应淮偏头问:“怎么了?”
牧听舟摇摇头:“没什么。”
裴应淮作为万鹿山大师兄需要先行前往剑堂,牧听舟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确保万无一失了,才站起身打开窗沿,探出了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