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年纪轻轻能力就足以担当得起准干部职位的太宰君,多亏有你,这次的任务才能这么顺利解决哦。”
在聆听完汇报以后,森鸥外的脸上便挂起了赞赏性质的笑容,张口对这名黑发少年说出了这番饱含信赖的话,只是话里有多少真切的成分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他并没有介意太宰那有些怠慢的态度,因为只要他暗杀了前首领亲身继任的消息一天没有暴露——作为见证人的太宰和他就依旧是捆绑到一条船上的命运共同体。
但此处不得不提的一点是,作为港黑的一员,太宰果真是个非常好用的部下。凭借太宰那噩梦般敏锐的头脑与观察力,总是能作出为港黑带来多到数不清的令他惊喜的利益和成果,不过在惊喜之余回味起来的后怕忌惮,就是深埋在他心底的秘密了。
森鸥外沉静地把玩着烟盒里的乌普曼雪茄,忽然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么,太宰君又对你今晚的那位‘搭档’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呢?”
“如果森先生是想问她的实力,我可以很清楚地回答——她如传言中的一致,很强哦。”太宰将折好的纸飞机放到眼前,半眯着眼对比了一下距离,随后轻轻将它往水平线上掷了出去,“这种高级的异能者,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完全可以轻松荡平任何一个组织。”
洁白的纸飞机朝着前方轻盈行进,空气托浮着没什么重量的机翼,像是托举着一个朦胧虚幻的、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挣扎着飞翔了一段短暂的距离后,它就摇摇晃晃地坠落在首领前那张红木办公桌面。
太宰的视线顺着机身延续到对面的森鸥外身上,直直穿透他黑色立领外套的里侧,落到他隐在脖颈处的一道难以察觉的细浅伤口——那是半个多小时前才烙上的新鲜伤痕,不认真注意的话很轻易就会被人为无视,可是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是这么锋锐的一把利刃,要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也会很容易弄伤自己呢。”太宰仿佛意有所指地说。
森鸥外假装没有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反而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从他的话中品出了点特别的意思:“没想到太宰君的评价意外地高嘛……你似乎还挺喜欢她的?”
他这一句话原本只是略作试探,没想到太宰闻言一怔,之后就异常活泼地从长椅上坐直了身体,脸上那副快乐的笑容怎么看都不似作假。
“那位杀手小姐是个有趣到连我都不由被深深吸引的人哦~如果要用某种比喻来形容的话,唯有熠熠发光的钻石才能配得上她。”
太宰说着指尖便情不自禁地抚上颊边那块医用敷贴,那道粗糙的触感似乎让他联想到了某个场景,使得沉浮在光影里的微笑逐渐沁入了难以捉摸的味道。
“所以,我的内心同样也非常期待着在这里——在港黑这个地方,能有再次见到她的那天。”
彼时镶嵌在墙面的烛台灯罩里传出火光噼啪跃动的细微声响,轻而易举的就将他这声虚无的言语融没,无法捕捉的话音消散殆尽,让人恍然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一场犹如清醒过来就了无痕迹的梦境。
“钻石吗……”半晌后,森鸥外感慨了一声。
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言,于是周围又再次重归沉寂。
随后,这位日常为组织愁秃了发际线的首领才终于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取出那张放在抽屉里的报销账单,朝他发出了抱怨——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用来解决事件的费用也太高了吧?”
“……这已经是最合理的支出了,森先生你这么小气的话可是钓不到人进来的喔。”
毕竟这就跟钓鱼一样,只有将鲜美的鱼饵甩进渔场,才会有大鱼上钩的机会,和即将收拢掌心的力量相比,这点钱财根本不值一提。
而他们之所以敢这么断言的原因,都要从半个多小时前,邀请到那位少女来到港黑大楼后发生在这间办公室里的事情说起。
……
在时间线推往霜叶和太宰刚结束工作的当下,原本想要实现人财两清好收工回家的霜叶却在这时跟他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你给我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霜叶神情木然地发出了声音。
于是太宰就真的听话地眨了眨眼,分外乖巧地重复道:“我没钱,剩下的报酬可以申请肉偿吗?”
对金钱方面格外敏感·完全没有被打动的霜叶相当冷酷地抽出了钢琴线:“……我觉得血债血偿更适合你。”
太宰立刻就无法掩饰住轻笑出声来,那阵水流般滑过喉结的闷笑仿佛要拨弄得人心尖发痒。片刻后他才止住笑,赶在霜叶真的要动手前连忙投降,用那双憋出了水光的湿润眼瞳笑望着她,说出了本意——
“开玩笑的啦,其实是我们这边的BOSS想要趁这个机会见你一面,你愿意来一趟么?”
霜叶这才不甚感兴趣地将钢琴线收回口袋,婉拒了他:“你应该知道我没这个必要去吧?”
见一个知根知底清楚是帅哥且符合自己审美观念的少年她很乐意,但要是换作一个年龄与长相都是谜团的不知名大叔的话,她就完全对此行提不起半点兴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