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知去哪里,原来准备去曼谷,可是,路上查得很严,我们无法通过。”我道。
“这几天,警察盘查得特别严格,你们要去曼谷,看来很困难。”他道。
“大哥,咱们都是中国人,请你再帮我们一下吧。”阿红对那人央求道。
“我也没有身份证,出出进进全凭一张难民证。这难民证只能在本县用,出县还需办理外出证明,我怎么能帮你们呢?”那人说。
“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我问。
“你们如果不嫌我家穷,就到我家住吧。”
“太谢谢你啦!”我握着他的手道。
“不用谢!中国人不帮中国人,难道还帮外国人吗?”
巫德林是在缅甸出生的。他父亲是汉人,母亲是中国的傣族人,父亲在1961年的逃亡中死去,是母亲把他带到泰国的。巫德林虽已三十多岁,却未娶妻,他说家里很穷,娶不起婆娘。
我们又步行了三个多小时的山路,就来到了神秘的“难民村”。
走进村庄,来到小溪边一处三间草屋的门口,巫德林告诉我,这就是他的家。
“阿妈!有客人来了!”巫德林向屋里喊道。
“哪方的客人?”随着一位女人的说话声,从屋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傣族老婆婆。那老婆婆脸色憔悴,两个眼珠灰暗,额上布满皱纹。身子不但矮小,而且十分瘦弱,一看便知,她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我与阿红急忙上前给老人行了个泰国礼,并道:“阿婆好!”
“快坐下,就坐在这院里。阿林,快给客人搬椅子,我去冲壶茶。”老人说罢,又进屋去了。巫德林答应了一句之后,便到屋里搬出四个小竹椅子来让我们坐在院内。
“阿婆在家叫你阿林?”我问巫德林。
“是的,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巫德林道。
“阿婆好像身体不好?”我问阿林。
“这里上了年纪的人都这个样儿,没什么病。”
“看她面色不好?”我道。
“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人都有抽大烟的毛病,年纪大了,烟抽多了,不就是那个样子么?”阿林说。
“怎么,你们这里的人都抽大烟?”我问。
“都抽,我们从小到大,吃的、用的、穿的全靠鸦片。你看……”这时,阿婆从屋里端着一壶茶和几个茶杯出来,接着我的话说着,并抬头把目光转向东南方向的山丘上,“那满山遍野种的全是鸦片,我们生在鸦片窝里,从小就会抽鸦片。”
“你也抽?”我问阿林。
“抽,每天都抽。”阿林道。
“这鸦片可不能抽,它是一种最可怕的毒品。”我紧张地说。
“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就知道离开鸦片不能活,是鸦片养活了我们。”阿林道。
“你们在这深山里就靠种鸦片吗?”阿红问。
“那怎么够生活!”阿婆道。
“我们有时帮人押送点鸦片和海洛因,赚几个钱用。”阿林说。
“那可是要命的差事呀!”阿红说。
“我们主要是在内线押送,就是把鸦片送到缅甸内地的坤沙那里,再把坤沙的海洛因运送出来。”阿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