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人,又同有女儿,邹氏对琼姨娘感同身受。
邹氏恨恨道:“茵儿是个好孩子,不能就这么送进虎口。琼脂,你别哭,我这就和你上江平伯府去!”
韩嫣道:“我也去!”
韩攸看着自己的妻女又是这么风风火火,连忙喊:“娘子,嫣儿,你们……”
邹氏快速开口,打断韩攸:“你还是在家待着吧,你那张嘴跟人吵架只输得份,我和嫣儿去江平伯府!”
韩攸焦急道:“娘子,娘子你听我说。我们如今已经分家了,你和嫣儿这么过去,要以什么立场帮茵儿说话?”
邹氏柳眉倒竖:“以什么立场?就以我是茵儿她婶母的立场!就是分家了,我也还是她婶母,她的婚事我凭什么说不得?”
“可嫣儿是已出嫁的女儿……”
邹氏打断韩攸的话,已显不耐:“韩攸你什么意思?若是瞻前顾后不肯帮茵儿,你就老实在家待着,本来也没指望你去跟人吵架!我带着嫣儿去,大不了就豁出脸面!丢脸算个什么,总比眼睁睁看着茵儿去送死来得强!”
“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攸就是觉得,江平伯嫁女是他们大房的事,于情于理都不该邹氏和韩嫣掺和。硬要掺和,便成了胡搅蛮缠,若是被大房倒打一耙,就不好了。
韩攸也是担心妻女为人出头不成,反吃了亏。他当然也想帮助韩茵,他的想法是徐徐图之,从官场的同僚们入手,想办法找人疏通,看看能不能用好的办法阻断这门婚事。
以韩攸的性格,干不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然则邹氏气势太强,连珠炮轰般的把他怼到没法说话,想解释也不知从何解释起。
邹氏拉着韩嫣就要走,韩嫣却道:“娘,您和爹留在家,我陪琼姨娘去江平伯府。”
邹氏惊讶:“你要自己去?那怎么成?”
邹氏觉得,她去还能以婶母的身份干涉韩茵的婚事,若是韩嫣自己去,那就真成外人插手家务事了。
韩嫣坚决道:“娘好不容易离开江平伯府,我舍不得您再去面对那帮牛鬼神蛇。我一个人去,反正都是闹,我不怕他们。而且我想到帮茵妹妹的办法了!”
她说罢,抱了一下邹氏,又道:“等我从江平伯府回来,就直接回孟府去了,爹娘不用担心我。明天我再过来,天冷,快进屋吧!”
韩嫣放开邹氏,向紫巧道:“紫巧,去给琼姨娘取一件斗篷,扶姨娘上马车。”
紫巧答:“是。”
韩嫣说走就走,很快就带上琼姨娘,上了马车。
琼姨娘千恩万谢,哭得泣不成声。韩嫣拍拍琼姨娘的手,笑着安慰她几句。
邹氏和韩攸没有进府,还留在府门口,两人的视线追随着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带着雪子的冷风里,邹氏和韩攸才彼此说话。
邹氏因为担忧,将手帕捏出了道道褶皱。她柳眉蹙着:“嫣儿非要一个人去,你说她能行吗?不行,我不放心,我也要过去!”
“娘子,等等啊。”韩攸忙将邹氏揽到身边,“娘子,你不觉得,嫣儿的行事风格比之从前,多了点沉稳么?”
好像是,韩攸这么一说,邹氏也意识到了。往常嫣儿对谁生了敌意,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怼,根本不怕闹大。但今天的嫣儿却说,她有办法帮茵儿。嫣儿那坚决的样子不似作假,她是真的想到了办法,而不是直接冲过去蛮干。
女儿不再那么锋芒毕露,邹氏心里是欣慰的。有时候太凌厉太张扬了,说不得就会惹来祸患。邹氏为韩嫣的改变而高兴。
接着邹氏双眸一张,反应过来了:“哎呀!相公,嫣儿这变化,不就是朝着孟庭的方向去的吗?”
“是啊。”韩攸也是欣慰的。嫣儿和孟庭在一起生活久了,多少受了孟庭的影响。
韩攸道:“娘子,我们先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