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灯轻晃,桌上烛台已燃了半截。
洛文辰此刻正安详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
低垂的睫毛浓密纤长,和洛曦曦一样浓眉凤目,煞是好看。
可此时,也仅有微弱的气息显示着他还活着。
楚南笙说不清楚自己今晚经历了怎样的心情起伏。
只觉宛如经历了一场海难,一会儿被高高的浪掀起,一会儿又被浪潮淹没。
温如蕴来过,帮着忙前忙后,给洛文辰治伤,换衣,包扎伤口。
可她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整个人全部心思都扑在了躺在床榻上仍然昏迷不醒的洛文辰身上。
原本已经歇息的她忽然听闻王府里一阵动静。旁边院子瞬间灯火通明,她便心中不安,起身穿了衣服,出来看看。
不曾想却看到被护卫抱着浑身是血的洛文辰进了隔壁竹院。
她当即想也没想便一路跟了上去。进了竹院,径直进了他的卧房,从丫鬟仆妇手中接过帕子,亲自照顾起他来。
那些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根本顾之不及,他的血染红了她的一袭白衣,她也顾不上。
她的眼里都是他没有血色的面孔,苍白的唇色和禁闭的双眼。
他曾每每救她于危难,帮她解燃眉之急,助她脱于困境。
他从未对她有过半分为难,从不施压,就连心悦二字也从未宣之于口。
这些时日,他甚至一直刻意避开她。她想了许久,方才想通他那样做的原因,也许只是不想她尴尬。
他事事以她为先,处处为她着想,她还来不及想清楚自己的心,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的想法,他便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天崩地裂,世间万物在她眼前都消散了。天地间只残留那一抹血色。要不是周围传来的阵阵喧嚣和人声吵闹,也许她都不一定能回过神来。
快速镇定了心神,她专心致志地照料着他,即便他现在昏迷不醒,即便他什么都不知道。
换了干净衣物,包扎完伤口后,洛曦曦在墨行忱的陪同下进来看过。亲自为洛文辰号过脉,留下了上好的金疮药和止血丹后便被墨行忱强制带回去了。
也是,如今她身子重,更深露重的,再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疾风和季白已经带队出去查探了,据传来回来的消息称,洛文辰见洛曦曦近日没什么胃口,今日便专门去寻了些店铺为洛曦曦买些开胃的梅子蜜饯点心瓜果什么的。怎料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太子和誉王,二人喝的有些多了,胡言乱语,出言不逊。
那誉王更是出言侮辱了楚南笙,洛文辰一时动怒,便与二人争执了一番。
后来碍于太子的势力暂时作罢,待太子走后,洛文辰便暗自找上了誉王,与他动起手来。
谁知那誉王狡诈,暗中设下埋伏,洛文辰着了道,这才受了伤。
这消息传回王府,洛曦曦与楚南笙同时得知。
楚南笙只觉心疼,洛文辰竟是因为为她出气出头,才受了这般重的伤。
她心里难受至极。当下便愈发温柔的照料着他。
洛曦曦听入耳里却不是这般。
她本就是一个护短之人。出言侮辱她的挚友,重伤她的大哥,好一个誉王!上次的账她还没和他算,他自己倒是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