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是客,我不好拒绝,只能默默去厨房做饭,留小猴子与顾容易在客厅玩。洗菜时依稀听见他们俩在那嘀嘀咕咕的,声音太小,竖起耳朵也听不见,只能作罢。
我一个失婚带孩大龄女青年昨晚刚拒绝了一前途光明英俊有为男青年,而隔天又继续与这前途光明英俊有为男青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怪。
为了不让事情继续变得复杂,我决定从此带着小猴子跑去父母家吃饭。
我给顾容易发了短信,非常道貌岸然兼装模作样地说自己最近忙着画稿,时间很紧,便决定带着小猴子去父母家吃饭,暂时不会在家做饭了。
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他老人家以后都别来了,咱们有缘再见无缘就拜拜吧。
顾容易很绅士,回复道:“好的,我知道了,但就算工作再忙也注意身体。”
我在父母家挨到晚上九点才回去,站在楼下抬头往上看,顾容易家书房散出柔白的灯光,将夜色衬得更为宁静。
那宁静是很吸引人的,可惜不是我的。
回家时,我边给小猴子洗澡,边想着从今以后估计着和顾容易就这样断了。怎么一想,心头半是释然半是失落。
我原本以为今后见顾容易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但人算不如天算,在我刚给小猴子洗完澡没多久后,我便又与顾容易相见了。
事情是小猴子引起的——她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捂住肚子叫疼,我本来想送她去医院,可她非吵着要顾叔叔。
我只能抱着她硬着头皮敲开了顾容易家的大门,顾容易倒是大人有大量,没跟我计较小情小爱,立马将小猴子抱去检查。
我原本害怕是什么急性肠炎之类的,谁知顾容易却诊断出了个让我哭笑不得的结果——小猴子是吃多了。
小猴子快三岁了,在我这个做妈妈的看来自然是什么都好,但缺点就是太能吃。
基本上我带她去医院,百分之八十的病症就是吃太多,不消化。别人家孩子吃饭时家长追在屁股后面使劲喂,我家小猴子是在吃饭时挺着个圆鼓鼓的小胀肚子追在我屁股后面要求我再给她加饭。
顾容易拿了颗丸子说是帮助消化的,喂小猴子服下,接着又给小猴子按摩穴位。
小猴子跟个袋鼠宝宝似地赖在顾容易怀里,看上去享受得很。
屋内的灯光柔和如纱,我和顾容易坐在柔&软沙发上,小猴子躺在顾容易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的动画片节目。
这是一副安逸温馨的画面,直接触动了我尘封已久的心弦。
我毕生追求的,也不过是这样一副家庭场景罢了——下班之后,夫妻俩陪着孩子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是大多数女人所渴望的天长地久,岁月荏苒。
用再辉煌的事业再充足的金钱,我都不愿换。
然而实际上,和美圆满的家庭却比金钱与事业更难以得到。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这个愿望太难实现。
我忽然有些感慨,如果最开始我遇见的便是顾容易,那该有多好。
然而时光不可追,我们永远也改变不了世事。
正在思绪拂动之际,我恍惚听见了顾容易的声音——“宁真。”
“嗯?”我茫然转头,望着顾容易,等待着他的话。
他也转过头来望着我,眉目如同远山,飘渺苍茫。他望了我好一会,缓慢展开笑颜:“没什么……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我们之间,似乎又罩上了浓重的暧&昧。
此时,小猴子已经歪在他怀里睡着了,我便轻声道:“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太晚了,我先带她回去睡觉。”
我从顾容易怀里轻柔而坚定地抱过小猴子,这样近距离接触,不可避免地与他有了身体接触。他的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他的皮肤光滑而温暖,他的身姿挺拔而稳重。
他叫住了我:“宁真,我这个人在你心中始终是不可靠的吧,所以你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听来清亮柔润,却掺杂着淡淡的挫败。
我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