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小婴儿终于顺利出生。夏草手脚麻利的接过孩子,然后拿剪刀快速的把脐带剪下来,再顺手打个结。农村人没那么多的讲究,大冬天的屋里冷,夏草也怕冻着孩子,只用热水轻轻地擦拭几下,就用事先准备好的婴儿包被包好塞被窝里。
夏草看沈兰醒着,还有些精神,伸手指了指婴儿说道:“兰子你瞧,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夏草自己就生了三个孩子,虽然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皱巴巴的,可她还是觉得这个孩子好看。她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觉得孩子哪哪都好看,怎么看怎么喜欢。
沈兰虚弱的笑笑,她小心的伸出手摸摸孩子的头,当真是有女万事足。“嫂子,今天谢谢您了。”大过年的人家过来一守就是一晚上,岂是一个谢字能表达的。可她这会儿不能动,一动就浑身疼,也只能口头上说个谢字。
夏草摆摆手,她说道:“咱俩啥关系,这不是我应该做的。”
想当初要不是陈烈两口子,她说不定就被亲爹娘卖给个老鳏夫了,要说谢也是她谢谢他们才对。
夏草本是溪村镇南溪村的人,她自小说话就结巴,因此到了十八岁还不好找对象。她爹娘又是个心狠的,只知道奴役她,还异想天开拿她换高额的彩礼。就这样拖来拖去拖到了二十二。
她娘正准备把她说给老鳏夫给弟弟换彩礼钱的时候,陈家找人来提亲了,说的就是陈家宝。她娘可不管陈家宝是腿瘸了还是眼瞎了,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也是陈家给出的彩礼比那老鳏夫多五块,她娘才同意这门婚事。
那时候夏草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都是溪村镇的人,陈家宝的事情她多少也听说过。陈家宝上无爹娘,下无亲兄弟,嫁过来可能会艰难些,但自己可以当家做主,说实话对能嫁给陈家宝她心里是满意的。事实证明陈家宝确实也不错,夏草很满足。
而俩人结亲的钱就是陈烈给出的,说是对连累陈家宝的补偿。也正是因为陈烈给出了这笔钱,才让两人有了如今的好日子。
陈烈跟沈兰的性子又好,两家人一来二去的,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早在当初她就跟陈烈说好了,等沈兰坐月子就让她来照顾。
两人相视一笑,都默契的不再说什么。夏草放好孩子,就收拾起了屋子,首要的就是把脏水给倒掉。沈兰住的这间屋子是个里间儿,它外面还有一间屋子,推开门也不怕进风,不过考虑到里面的沈兰刚刚生产,她还是随手把门关上了。
按理说这会儿陈烈应该在这屋等着听消息才对,可让她奇怪的是外间里并没有人,陈家宝不在外面等着也就算了,毕竟是弟妹要避嫌,怎么陈老实也不在。要知道刚才她还听见陈老实说话的声音了呢。
夏草皱皱眉,心里暗想,大男人就是不靠谱,才这么一会儿就等不及了。她端着脏水走出来,准备先倒了脏水再去喊两声找找人。谁知一开屋门,就看见两个人在门口杵着,吓得她差点把水盆掉地上。
“干、干、干啥呢,吓、吓死,我、我了。”夏草本就结巴,被这两人一吓更是上下嘴唇直打架,差点说不出话来。
陈家宝二人被惊醒,陈家宝走过去拽了他婆娘一下,说道:“孩、孩他娘,你、你瞧。”
夏草听见陈家宝说话结结巴巴的,还以为对方是在故意学自己,她当场就想反驳几句,不过到底记住这不是自己家,遂压下心里的不痛快,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我的妈呀,不看不要紧,夏草这一看吓得端着的盆子脱手,也幸好陈家宝就在身边,顺手接住了盆子,不然一盆子的污血就要撒门口了。
也不怪夏草这么惊讶,只见陈家大院里十年不开花的石榴树开满了大红花,并且每朵花下面都是一颗石榴,这石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
因为花还没全谢,院子里到处都是甜腻的花香,深吸一口气能甜入心扉。
陈家宝搁下盆子,嘿嘿傻笑道:“你也被吓到了吧,我跟你说我当时就在外头,可看的清清楚楚。”
陈家宝烧完热水就在廊下站着了,他记得清楚,他家婆娘刚说出一句:用力,孩子冒头了,院子里就飘来一阵香气,他似乎看见一道五彩霞光罩在正房,紧接着石榴树长叶开花。等听到孩子的哭声,那香气也浓郁起来,只是霞光不见了,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就搓了搓眼睛的功夫,石榴树上的花儿全都开了,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当然要把陈烈叫出来瞧瞧。大冬天的石榴树开花,还在孩子出生的档口,这事怎么能不让陈烈知道。虽说如今都在讲破除封、建、迷、信,可有些事真不是科学能解释的清楚的。陈家宝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孩子怕不是个有来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