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还什么,你也没有欠我什么,这些,不过是你自扰罢了!……现在还来得及,你那眼睛,若真失了,可当真可惜;道是,你不在意,但有在乎你的人会在意,朱阳公子……自己珍惜吧!——此生各行其道,亦正合我意,如此,两厢,甚好!”
劝说完,古瑟沉深的叹了口气,挥了下衣袖,瞟了眼朱阳箐身边惊诧却不敢上前的侍童,便走出了雅间。
都是什么跟什么?
搞得自己跟个造事者,专为祸人间似的。
这一趟出门,古瑟当真出的糟心、堵心!
失去光明的滋味,其真不好受,他知道体会过。
但,这朱阳箐如此倔强,他也奈何不了,及无能为力。
——现在的他,也与他动不起手来。
到时斗个你死我活,不值当。
不过,朱阳箐如今如此,不必说,肯定是受了凉生的要挟,这不用二说。
然。
罢了,你们之间的局,你们自己去面对,他,不想参与!
他该劝的劝了,该说的,也解释了。
要不要如此选择,全是他自由。
古瑟来到门口,车辇还在旁边等着。
小斯见了便赶了车辇过来,他没有直接上车辇,而是让他在原地稍微等了下他。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他便回来了,手上多了几个小方包,提在他手上,在半空晃悠悠的打着转。
小斯低眸瞄了眼,看那是酥油纸包裹的,猜测,觉得应该是点心之类的东西。
古瑟脸上如常平静,小斯替他撩了帘,他便上了车辇,车辇才不疾不徐的往回赶。
他表面平静,但内心,自是不是滋味。
——活成别人的影子就不说了,可,他的父亲,待他,竟然能待到这般地步!
饶是,别人都知道自己被人戴了高帽,就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自己的父亲,不与公平对待及情,还偏心如此,为了那样而来的孩子,拿自己质问出气。
当真好啊,这父亲,好得很,他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样的父亲!
即便是旁人,也不会这样待自己吧?
想着那些种种,古瑟仰头靠在辇壁,几乎是绝望的表情,缓缓的闭了眸,手脚在温暖的春日里凉如冰雪,麻木的似不是自己的。
车辇不知道如何到的别苑门口,待小斯撩帘来唤,他才晃然间回神,浑浑噩噩间不动声色的应了声,提着那几包东西下了辇。
下辇后,小斯便赶着车辇去了后门,留他一人站在当口,微仰头木讷讷的盯着别苑的牌匾发愣。
蓦然,一风刮,吹了他脸边发丝飘扬,扰了他的视线,这才,他骤然回神。
最后视了眼牌匾,便平静的跨了进去。
进得院子,手上的东西顺手给了旁边路过的家侍,自己便坐了前院的亭子里。
本想去见凉生,跟他最后招呼声,让他把刚才的那些东西带上,但一想到朱阳箐的那些话,便又不想了。
被人以另外的眼光看着自己,自己又何必赶着去显好?
左右看的都不是自己,这样倒显得自己多余,罢了!
之初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实在做不来这般。
——他是他,再低贱多余,他也是他自己,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感情哪里都显得自己是多余的。
古家也是,而对自己好的凉生,亦是如此!
柔和的阳光撒下,在院子里的树木花草下投下疏疏点点的阴影,清风拂过,尔雅间不甚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