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定县离开后,许鹤宁一行继续往西北去。
虽然行程要加急,陆大人考虑到太子到底多年养尊处优,像上回连赶两天就是极限,倒不如仍旧是让太子坐马车,清晨早些出发就是。
这样一来,云卿卿那头同样减轻了压力,能继续随队而行,也就是呆马车的时间要长一些,常常要到天完全黑了才能到达驿站。
许鹤宁明白陆大人除了想要太子轻松点,也还有照顾云卿卿这个姑娘家的意思,他默默记下这份情。
一行人顺利地赶了八天路后,终于和先行的工部等人汇合,云卿卿是在这日收到婆母寄来的家书,柒儿给许鹤宁单独的信亦后脚送到。
于是夫妻俩都坐在床边读信。
许母的字迹工整娟秀,云卿卿很快就看完了,抬头一看,许鹤宁一脸黑的还低头看信,并且一页纸来来回头地看。
她探头,发现那一页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有些还直接用图画来表示意思。
不怪他看个信看得一脸不耐烦。
“谁给你写的?”
“柒儿。”
许鹤宁没好气回一句。
陆儿柒儿跟得他晚,年纪也小,初初大字不认得,是他强压着让两人认字。但认字才两三年,又学的不用心,难一些的字都写不成形。
她闻言好奇地再看了两眼,实在受不住那鬼画符,缩回脑袋。
许鹤宁在反复琢磨信里的意思后,神色严肃。
他母亲在见太医时说的话确实有点不对,听着像是有谁在逼迫她什么,但丫鬟们说她是梦魇了。
他盯着纸上画的那个正做梦的妇人,柒儿说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又是见太医,又是梦魇,所以人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睡着的。
但肯定是柒儿守在外头,不好确定,又察觉到古怪,所以才给他来信。
可他人在远方,如何能推断出事情前后,还是这么一封他连蒙带猜的信,也不知道懵对没有。
“卿卿,你回头给李妈妈去信,让李妈妈多留意娘那边的情况。柒儿说娘前阵子精神又不大好,夜里咳嗽,你叫李妈妈辛苦一些,偶尔在那边值个夜。”
许鹤宁把信一收,沉声道。
云卿卿听到婆母不好,紧张地问:“太医去看了吗?娘在家书里一字都没有提。”
同时懊恼。
她担心他身体,任性跟来,倒是把婆母丢家里不闻不问了。
“娘是旧疾,本就不容易断根,咳嗽是常犯的。她肯定报喜不报忧,你现在去给李妈妈写封信,我一会就让他们加急送回去。”
许鹤宁到底没跟她说母亲有异样,毕竟他自己都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得交代人亲自去查才行。没结果前,何必让她跟着担忧。
云卿卿自然没察觉他隐瞒了事情,欣然应下,让翠芽研墨。先给李妈妈写了信嘱咐要替她多照顾婆母,想了想,再给云家长辈去了封信,然后单独给母亲写了一页纸,是想让她母亲到侯府做客,或者邀请她婆母到云家作客。
婆母身子不好,不走动精神更差,而且两家是亲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和礼节,不耗费精神。
最后,她给婆母回了信,许鹤宁则去见了柒儿派来送信的人。
一问之下,事情倒又清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