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他会打洞。
萧悬济作为萧神医亲手带大的儿子,医术虽然不好说是绝世神医,可也是一顶一的好大夫。
待细细给朱雄英检查过后,又施针让他好受些才道。
“陛下此病,乃禀父气也,先帝也时常有心悸的毛病,只需好好吃药将养,便暂且不会有什么大碍。”
顾衍闻言心中一松,听说太祖皇帝也有心悸的毛病,不也活到了七十岁,自己也好再安心几年了。
“那就好,那就好。”
顾衍吓得汗差点湿透了衣裳,他连忙擦了擦额上的汗,朱雄英见他脸都吓白了不由地感慨道。
“咱们到底是从小的感情,君臣之间同旁人还是不一样的。”
臣子是真关心自己的身子,还是假意关心自己的身子,朱雄英怎么可能会分辨不清楚呢。
顾衍立刻含泪拱手道:“读书人自是应当忠君体国,忠君更是在前,君似父,臣似子,君若身子不适,臣更恨自己不能代之……”
放屁。
他是单纯地怕你死了,太子年轻到时候顾家成了那个绊脚石,那他顾家可就真真地是在刀剑上跳舞了。
朱雄英身体虽然暂时没有大碍,可也仅仅只是暂时而已,他身子到底还是一年比一年弱了下去。
洪熙十九年,六年的时光转瞬而逝,今年朱雄英已经六十了,他能预感到自己快不行了。
他叫来了太子朱文奎,语气柔和地问自己儿子。
“你觉得,顾家如何?”
他是信任顾家的,这么多年顾家从没想过要大揽权势,可不管想不想,顾家权势确实一日比一日强盛了。
“爹,顾家是忠心的。”朱文奎闻言心中一惊,连忙帮顾家说话:“老太傅对咱们朱家忠心耿耿、劳苦功高,顾大人同译哥儿也是如此。”
“咱们还是亲戚,老太傅还活着,若是这时候对顾家……爹,还是让老太傅安享晚年吧。”
他还记得年少时的那些事,记得若是没有顾家的话,自己恐怕早就被林月那个女人给生吞活剥得渣也不剩了。
“唉!”
朱雄英望着自己儿子,眼底带着些欣慰和犹疑。
“爹只是怕人心易变,爹也想顾先生能够安享晚年。”
虽然文奎已经三十多岁,可当爹的还是有诸多放心不下,可他也不忍心就这样对顾家下手。
顾家与朱家的关系说是君臣,实则却可以说是亲人关系,更何况动了顾家宁妹妹又会如何?
顾先生又会如何?
深宫的雪同外头的雪没啥区别,官靴落在上面都是有印的,只是在宫灯的照耀下多了几分恐怖。
顾衍深夜被叫进宫来,他不知道皇帝这么晚叫自己来做什么,就算是要死了也不至于叫自己一个来。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是决定家族生死的夜晚,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事。
太监引他进了大殿之内便退了下去,只见朱雄英一身寝衣坐在上首,大殿中央还摆了酒水吃食椅子。
很明显,这是为自己准备的。